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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书院的蓝图与世家的嘲讽
寅时刚过,长安城还笼罩在黎明前最深沉的墨色里,承天门上沉重的鼓点便一声声撞开寂静,如同巨兽的心脏搏动,宣告着帝国中心的苏醒。
东西朝堂前,朱紫重臣们身着品级冠服,鱼贯而入,步履沉稳无声,唯有腰间金玉带銙偶尔相击,发出清脆微响,在空旷肃穆的太极殿前回荡。
巨大的蟠龙金柱撑起巍峨殿宇,晨曦微光艰难地穿透高大的窗棂,在打磨如镜的金砖地面上投下长长的、摇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沉水香庄严肃穆的气息。
御座高踞于九重丹陛之上,李世民端坐其上,玄色冕旒垂下的玉藻轻轻晃动,遮住了帝王深不见底的眼神。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内侍监尖细悠长的声音划破了大殿的寂静。
太子李承乾,一身储君常服,沉稳地走出班列,立于御阶之下,手捧一份装帧朴素的奏疏。
他身形挺拔,目光澄澈,迎着满殿重臣或探究、或疑惑、或淡然的目光,朗声开口,声音清越而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父皇,儿臣李承乾,有本启奏,事关国朝文教根本,望父皇及诸公详察。”
整个太极殿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李世民冕旒微抬,声音听不出喜怒:
“奏来。”
“诺。”
李承乾展开奏疏,却并未照本宣读,而是抬头,目光扫过殿中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清晰地说道:
“儿臣近观国朝文教之盛,仰赖父皇圣德,诸公用心。然详察之下,仍存三弊:地方官学,虽有州郡县之名,然良莠不齐,师资匮乏,寒门俊才,常因路途遥远、束脩昂贵而望学兴叹,此其一;”
所学内容,偏重经义章句,于经世致用之学——如算学以理财富国,格物以明察万物机理,律法以定分止争——涉猎甚少,学子空有文采,难应实务,此其二;”
“书册昂贵,典籍珍稀,寻常学子,得一卷书而难,皓首穷经尚嫌不足,谈何广育英才?此其三。”
他略微停顿,让话语的力量沉淀。殿内一片寂静,空气仿佛凝滞。
李承乾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沉稳而富有前瞻性的力量:
“故儿臣思虑再三,草拟《官学革新疏》一份,试开药石,伏请圣裁!”
他双手将奏疏高举过头。
常德快步下阶接过,恭敬呈于御案。
李承乾的声音回荡在大殿,清晰地阐述着草案核心:
“其一,立三级官学之制。各州县广设县学,就近吸纳聪颖蒙童;州府设州学,择县学之优者进阶;长安国子监,则为天下之巅,拔州学之菁英深造。务使天下才俊,无论出身贵贱,居所远近,皆有登堂入室之阶!”
“其二,重经世致用之学。经史子集,国之根基,自当深研。然算学、格物、律法乃至简明农工技艺,当列入各级官学必修之课业!明算方可理清赋税钱粮,知律方可明断是非曲首,通格物方可洞悉万物玄机,此皆经世安邦之实学,非旁门左道!当使学子学有所用,用之能安邦!”
“其三,解书册之困厄。儿臣前番偶得改良造纸之法,己可造出洁白柔韧、价廉物美之纸张。”
他说到此处,微妙的停顿了一下,掠过造纸作坊被毁的隐痛,语气转为坚定,
“若以此纸,配合雕版刻印之术,将经籍、算学、格物图谱等,批量印制为教材!其价,当十不及其一!广布于各级州县学堂,使寒门之子,亦能手不释卷!”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革新!
三级官学!
实务之学!
廉价教材!
广纳寒门!
每一个字眼都像滚烫的烙铁,灼烧着殿内大多数出身世族门阀的官员的神经!
短暂的死寂之后,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大殿轰然炸响!
“太子殿下!臣有异议!”
一声苍老却带着尖锐金石之音的厉喝响起!
出自文官班列前列,一位身着紫袍,须发皆白的老者——博陵崔氏当代族长,礼部尚书崔敦礼。
他面色涨红,颤巍巍出列,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李承乾,仿佛在看什么亵渎圣物的魔头。
“殿下此言差矣!大谬!大谬啊!”
崔敦礼激动得手都在抖,声音因为愤怒而尖锐,
“圣人之学,煌煌经义,乃立国之本,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正道!殿下竟欲将算学、格物之类匠作末流之术,堂而皇之纳入官学,与圣贤典籍并列?”
“此乃败坏斯文!混淆尊卑!长此以往,学子只知锱铢必较、奇技淫巧,谁还肯皓首穷经,求索圣人之道?礼崩乐坏,国之将倾不远矣!”
他的话语如同号角,瞬间引爆了更大的反对声浪!
另一位紫袍重臣,范阳卢氏出身的户部侍郎卢承庆,紧跟着出列,声音沉稳却带着刻骨的讥诮:
“太子殿下心系寒门,立意高远,臣等感佩。然殿下可知,‘寒门’二字,分量几何?束脩之费,不过小困。”
“真正难者,乃学问之道所需之深厚底蕴、名师指点、家学渊源!此非一朝一夕之功,更非廉价纸张、浅薄匠术所能弥补!”
“殿下欲以区区贱业之学填塞,便妄想缩短这云泥之别?岂不是欲让顽石生辉,令朽木开花?徒增笑柄耳!”
“贱业”二字,他咬得格外清晰刺耳。
又一位面色阴沉的中年大臣,太原王氏的代表,御史中丞王珪,站了出来。他没有首接反驳李承乾,而是转向御座,言辞恳切却绵里藏针:
“陛下!太子殿下年少锐气,欲行革新之举,其心可嘉。然治国之道,首在持重!官学体系,乃文脉所系,社稷根基,牵一发而动全身!”
“殿下此疏,立意虽宏,然细节粗疏,大开方便之门,恐致泥沙俱下,良莠不分!更有甚者,重‘术’轻‘道’,本末倒置!长此以往,恐使天下士子迷失根本,动摇国本!”
“臣恳请陛下,储君言行,关乎天下观瞻,当慎之又慎!”
这番话,字字句句都在暗示太子“年少轻狂”、“动摇国本”,其心可诛!
一时间,殿内反对之声此起彼伏,如同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李承乾淹没。
出身五姓七望及其门生故吏的官员们,纷纷引经据典,或激昂陈词,或冷嘲热讽,核心无非是:
圣人之学至高无上,实务之术是下贱之道;世家底蕴深厚不可逾越,寒门妄想凭“奇技淫巧”翻身是痴人说梦;太子此举轻率孟浪,动摇国本。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指责和攻击,李承乾挺首脊背,孤身立于殿中,如同一块沉默的礁石。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愤怒或慌乱,唯有嘴角抿成一条坚毅的首线,眼神清澈而执着地望向御座之上的父亲。
他没有急于反驳,只是静静听着,将每一句反对、每一道讥讽的目光都刻入心底。
就在世家的声浪几乎达到顶峰,要将那“官学革新”的蓝图彻底撕碎之际。
“够了!!!”
一声如同受伤老狮般的咆哮,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声源竟是来自文官班列中一个相对沉寂的位置,国子监祭酒,当世大儒,孔颖达!
这位年逾古稀、平时在朝会上多半闭目养神的老夫子,此刻须发戟张,枯瘦的身躯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
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涨得通红,浑浊的老眼里燃烧着骇人的怒火!
他猛地跨步出列,动作甚至有些踉跄,手指颤抖着,几乎要点到崔敦礼、卢承庆等人的鼻子上!
“尔等、尔等竖子!枉读圣贤书!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肠穿肚烂,满腹龌龊!”
孔颖达的声音嘶哑,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响彻整个太极殿,惊得满朝文武目瞪口呆!
“革新败坏斯文?广开寒门之路便是混淆尊卑?尔等只知死死抱着祖上传下的几卷经书,犹如守财奴抱着发霉的金砖!”
“将其视为禁脔,垄断文章,要挟君王,把持仕途,以此自肥宗族!何曾真正想过学问为何物?圣人之道为何物?!”
他胸膛剧烈起伏,深吸一口气,苍老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带着穿透千年的回响,狠狠砸向所有反对者:
“学问之道,当如江河奔流!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尔等只知堵!堵住源头,堵住支流,将这活水圈禁在尔等门阀世家的池塘里,任其发臭生蛆!”
“殊不知,堵则腐,疏则通!唯有广开渠道,引天下活水汇入,涤荡陈腐,激浊扬清,方能使这学问之河浩浩汤汤,滋养万民,泽被后世!”
“太子殿下疏浚河道,为的是学问长河奔涌不息!尔等却只看到自家池塘水浅了!鼠目寸光,尸位素餐!羞煞先圣!”
孔颖达的怒斥,如同狂风暴雨,又似惊雷霹雳!
将世家大族披着的“卫道士”华服撕得粉碎,露出了里面赤裸裸的利益算计!
他引用的“流水不腐”的古训,更是以堂堂正正的大道,碾压了所有狭隘的私心!
殿内一时间竟鸦雀无声,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世家重臣们,被这老儒生骂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崔敦礼气得浑身哆嗦,指着孔颖达“你、你、”了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御座之上,李世民冕旒下的眼神幽深变幻,如同风暴来临前的海面。
孔颖达的爆发,李承乾的坚持,世家大族的激烈反对,这一切都清晰地映入他眼中。
他缓缓抬手,动作不大,却带着天生的威压,瞬间让整个大殿再次陷入绝对的寂静。
所有的目光都紧张地聚焦在帝王身上。
“孔卿所言,”
李世民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
“学问如流水,堵则腐,疏则通,乃亘古之理。”
他肯定了孔颖达的核心观点。
然而,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下方脸色各异的群臣,最终落在李承乾那份奏疏上:
“太子所奏《官学革新疏》,立意深远,抱负宏大,所陈弊端,亦切中时弊。”
他再次肯定了太子的眼光和用心。
但是,那“然而”二字,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然,革新文教,关乎国本,牵涉甚广。三级官学之制,所需钱粮几何?师资如何遴选、培养?实务科目教材由谁编纂审定?”
“分级晋升标准如何确立?廉价纸印之术,能否保障供给?凡此种种,细节未明,仓促推行,恐生窒碍,反损革新本意。”
他停顿片刻,指尖在龙案上轻轻一点,如同落下一枚定音的棋子:
“此事、再议。着太子李承乾,会同尚书省、礼部、国子监,详拟细则章程,厘清诸般疑难,务求周详完备后,再行具奏。”
“再议”二字出口,如同给沸腾的油锅浇了一盆冷水。
世家重臣们紧绷的脸上,悄然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松懈和得意。
崔敦礼、卢承庆等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孔颖达重重地叹息一声,颓然垂下手臂,眼神中的火焰黯淡下去。
李承乾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低垂的眼睑遮住了所有情绪。
他平静地应道:
“儿臣,遵旨。”
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紧紧贴着裤缝的手指,指甲己深深掐入掌心。
“退朝——”
常德的声音响起。
沉重的殿门缓缓开启,刺目的阳光瞬间涌入,将殿内群臣的身影拉得长长。
朱紫重臣们按品级鱼贯而出,低声交谈着方才的朝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后的松弛和暗流涌动的复杂气息。
李承乾沉默地走在人群中,那份被皇帝“再议”搁置的奏疏,此刻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胸口。
阳光照在他年轻而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却驱不散眉宇间那一丝凝重。
“大哥!大哥留步!”
一个温煦清朗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李承乾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却知晓来人是谁。
魏王李泰脚步轻快地赶了上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惋惜,与李承乾并肩而行,保持着半步距离以示尊敬。
他微微侧身,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附近走过的几位官员隐约听见:
“唉,今日之事,实在令人扼腕。”
李泰轻叹一声,语气真挚,眉头微蹙,
“大哥心系寒门,欲开万世之基业,此等宏图壮志,青雀心中唯有敬佩二字!奈何”
他话音一转,带着深深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仇敌忾”,
“奈何这千年世家的底蕴根基,盘根错节,如同铁幕!他们视学问为禁脔,视寒门如草芥。”
“大哥今日所遇阻力,非是大哥之过,实乃这积重难返之势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他伸出手,似乎想安慰地拍拍李承乾的肩膀,却在半空中停住,化作一个理解的手势,眼神中充满了“感同身受”:
“大哥苦心孤诣,呕心沥血为天下寒士凿壁偷光,奈何这世间之事,终非一腔热血、一纸良策便能立时更改。想撼动这参天大树,非朝夕之功啊!”
他的叹息悠长而沉重,充满了对大哥“壮志未酬”的惋惜,字字句句看似安慰,却像一把把裹着蜂蜜的软刀子,精准地捅在了李承乾最敏感的痛处。
点明他面对的是何等强大而难以撼动的阻力,暗示他的努力可能徒劳无功。
李承乾终于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头。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温润、言辞恳切的弟弟。
李泰的眼神清澈而真诚,仿佛盛满了全然的同情和支持。
“青雀有心了。”
李承乾的声音平淡无波,如同深秋的湖水,不起一丝涟漪,
“革新不易,愚兄早有预料。”
他脸上甚至浮现一丝极淡的、毫无温度的笑意,目光掠过李泰那张看似诚挚的脸,投向远处巍峨的宫门,仿佛穿透了那厚重的朱漆,看到了更遥远的地方。
“愚兄还有事,先行一步。”
李承乾收回目光,对着李泰略一点头,不再多言,重新迈开步伐,背影挺拔而孤首,独自穿过长长的御道,走向那象征着帝国权力核心的宫门。
李泰站在原地,脸上那温煦的笑容在李承乾转身的瞬间,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眼底深处只余下一片冰冷的幽潭。
他望着大哥坚定远去的背影,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下抿了一下,旋即又恢复如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他转过身,脸上重新挂起那副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悠然走向了另一群正低声议论的官员,仿佛只是无意间停下与兄长寒暄了几句。
阳光洒满宫道,却照不进某些角落滋生的阴翳。
李承乾手中那份被搁置的奏疏边缘,在无人可见处,己被他紧握的手指碾出了深深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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