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系统失效？过目不忘初显威！

（为表达清楚，本章开始扶苏一概统称为李承乾）

太极宫东偏殿的烛火，今夜摇得格外不安分。

李承乾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丝质寝衣，黏腻地贴在背上。

梦里无数乱码与刺耳的警报声似乎还在耳边尖啸。

他几乎是扑到了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前，手指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用力点在虚空——那里本该浮现出陪伴了他穿越以来所有惊惶岁月的半透明系统界面。

指尖冰凉，穿透空气，什么也没碰到。

“蒙恬…系统…任务…”他压低嗓音，嘶哑地尝试唤醒口令，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深井里投下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未曾荡起。

那片虚空沉寂得如同墓穴，曾经流光溢彩的模块图标，此刻只剩下死寂的灰暗轮廓，沉沉地压在他的视网膜上。

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几乎让他窒息。系统…没了？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初唐宫廷，没了系统预知未来的保命符…他扶苏（李承乾），这个顶着大唐太子名头的冒牌货，拿什么去斗李世民那些虎狼兄弟？拿什么去填侯君集挖下的那口足以摔死他的大坑？又拿什么去逆天改命，救那个注定早逝的长孙皇后？

绝望的寒气顺着脊椎一路爬升，几乎要将他冻僵。

“冷静！李承乾，给老子他妈的冷静！”随着未知的危险到来和唯一陪伴他的蒙恬也消失了，不知不觉中那个温文尔雅的长公子以经变得像一个现代2B青年一样！他猛地一拳砸在坚硬的书案上，指骨剧痛。这疼痛像是一盆冷水，泼醒了濒临崩溃的大脑。

就在这剧痛带来的短暂清明中，一种奇异无比的感觉，如同破开冰面的春水，悄然滋生、蔓延开来。

书架！

他的目光扫过对面墙边那顶天立地的巨大紫檀木书架，上面塞满了千百卷竹简、帛书、线装典籍，层层叠叠，浩如烟海。就在他目光扫过的刹那——

《尚书·洪范》卷轴末端，“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西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一行蝇头小楷清晰得如同刻印在脑海。

角落不起眼的《甘石星经》残卷，第三片竹简中间断裂处，模糊的墨迹是“天棓星，出东北方，主兵戈”。

甚至书架顶层那卷蒙尘的《齐民要术》手抄本，翻开第一页右下角有个小小的、不知哪个宫人留下的墨点污渍，形状如同歪嘴的葫芦……

刚才那绝望的一瞥，书架上的每一处细节，文字的、非文字的，全都纤毫毕现，历历在目！分毫不差！这不是模糊的记忆，这是…这是活生生的影像拓印在了脑子里！

“嘶——”李承乾倒抽一口凉气，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随即又被狂喜的洪流冲撞得疯狂擂动。

绝望的冰层咔咔碎裂，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清明与力量感瞬间充盈西肢百骸。

“系统跑路？无所谓！哥的脑子现在就是移动硬盘Plus Pro Max！还是自带无限扩容的那种！”他狠狠一抹脸，把残留的一点冷汗和恐慌抹去，眼底爆发出近乎狂热的光彩。

知识！现代的知识！那是比预知未来更强大的武器！

他猛地扑向书案，一把抓起案头的狼毫。砚台里的墨是现成的，散发着松烟的清香。白皙的宣纸铺开。

没有半分犹豫，笔走龙蛇！

一行行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简体字，流畅地从笔尖倾泻而出：

【青霉素·粗提取法：1.收集青霉（橘子皮、馒头、腐烂瓜果最佳）…培养温度26-28℃…7日后可见青色孢子…】 【黑火药基础配比：硝75%，硫10%，炭15%…研磨需极度干燥，防火！】 【马蹄铁形制与锻造要点…减轻战马损耗，提升骑兵机动性…】 【简易高炉炼铁鼓风改进…增加木炭接触空气…】

他写得飞快，笔尖在宣纸上沙沙作响，如同蚕食桑叶。

那些在现代课堂上听过、网上浏览过，甚至只是不经意间扫过一眼的知识碎片，此刻像是被一个无形的搜索引擎精准调用，分门别类，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

物理、化学、医学、工程…无数超越千年的智慧结晶，正借由这支狼毫，悄然降临在大唐的深宫。

写到关键的核心数据，比如火药精确配比，或者青霉素提纯的关键温度节点时，他的笔锋骤然一转。

“nitrogen salt 75%”、“qingmeisu, 28 degrees C”、“gāowēn jiā rè (高温加热)”、“yànzhèng ānquán (验证安全!!!)”……英文单词与拼音字母如同密码，巧妙地混杂在方块字中间。

“搞定！”李承乾看着眼前这张写满了“天书”的宣纸，嘴角勾起一丝狡黠而得意的弧度，低声嘀咕，“李太白还没出生吧？哥们儿这唐诗三百首要是默出来，算不算超前点映？版权费找谁收去？嘿嘿…”

他自得其乐地笑了两声，随即又警觉地压低了声音，“但愿满大唐，除了我，没人懂ABC和拼音！这可是保命的底裤！”

窗外，更深露重。太极宫的夜晚除了巡夜侍卫规律而遥远的脚步声，便只有风吹过殿角檐铃的细微呜咽。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要被风声完全掩盖的异响，如同枯枝被踩断。

李承乾身体骤然僵住！笔尖悬在纸面半寸处，一滴饱蘸的浓墨无声地坠落，在“安全!!!”三个惊叹号旁边晕开一小团刺目的黑。

不是风声！也不是檐铃！

那声音，近在咫尺！就在…窗棂之外！

一股寒意如同毒蛇，从尾椎骨猛地窜上头顶，头皮瞬间炸开！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没有丝毫犹豫！“噗——”他猛地吹熄了书案上唯一的烛火！

黑暗如同墨汁，瞬间吞噬了整个偏殿。窗外清冷的月光，透过雕花的木格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而诡异的影子。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李承乾屏住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中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震得他自己耳膜都在轰鸣。

他像一尊石雕般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身体隐藏在书案投下的浓重阴影里，目光死死锁住那扇紧闭的雕花木窗。

月光下，窗纸泛着朦胧的白。一个极其模糊、几乎难以分辨的轮廓阴影，似乎在那窗纸上极快地晃动了一下，随即消失无踪！

是谁？！

是父皇李世民安插在暗处，时刻监视东宫的眼睛？是那些虎视眈眈的兄弟派来的探子？还是…历史上那个注定会将他拖入深渊的侯君集，己经提前嗅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气息？

无数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藤，在充满现代知识的大脑里疯狂滋长。

黑暗中，恐惧与兴奋交织成一股奇异的力量。

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剧本，己经从“苟住发育”骤然切换成了疯狂的“地狱难度”。阴谋的网，己经无声无息地撒下来了。

“咚咚咚…” 极轻、极有节奏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在死寂的黑暗里格外突兀。

李承乾猛地一颤，几乎要跳起来，喉咙一阵发紧，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和紧绷：“谁？！”

“殿下，是奴婢小贵子。” 门外传来一个小太监带着稚气又明显有些怯生生的声音，“奴婢…奴婢听见您这边好像有动静，不放心，过来瞧瞧。殿下…您…您没事吧？黑灯瞎火的…”

李承乾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是小贵子，原主记忆里那个胆小怕事、负责夜间看守殿门的小太监。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这张纸！更不能让人知道他拥有这种“过目不忘”的诡异能力！

他敏捷地俯身，指尖摸索到那张写满了简体字、英文和拼音的宣纸，迅速团成一团，死死攥在汗湿的手心里。

借着窗外微弱月光，他飞快地扫视书案，确认没有其他异常，才沉声开口，努力让语调显得平静，甚至带上一点不耐烦被打扰的困倦：

“进来吧。孤…方才夜读《孝经》，心有所感，一时忘我，不慎碰翻了烛台而己。大惊小怪什么？”

“吱呀——”沉重的殿门被推开一条缝。小太监小贵子提着一盏光线昏暗的气死风灯，小心翼翼地探进半个身子，昏黄的光晕只照亮门口一小块地方。

他飞快地瞟了一眼殿内，果然看到书案旁地上一小滩凝固的烛泪。

“原来是殿下勤勉攻读，奴婢该死，惊扰殿下了！”小贵子慌忙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惶恐。

“无妨。”李承乾站在书案后的阴影里，声音刻意放得低沉，“下去吧，孤还要再静思片刻。今夜之事，不必声张。”

他挥了挥手，宽大的袖袍将紧紧攥着纸团的那只手完全遮掩。

“是，是！奴婢遵命！”小贵子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殿门。

听着小太监的脚步在门外逐渐远去，李承乾这才缓缓摊开手掌。

那团宣纸己被冷汗浸得微湿，皱成一团。他小心翼翼地展开，看着上面那些足以颠覆这个时代、也足以要了他命的文字符号，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窗外的窥视者是谁？目的何在？自己这突如其来的“过目不忘”，是福是祸？还有脑海深处那浩如烟海的现代知识，每一步泄露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他走到窗边，动作极轻地推开一条缝隙。冰冷刺骨的夜风瞬间灌入，吹得他一个激灵。目光锐利地扫向窗下地面——

月色清冷如水，清晰地照亮了窗棂下方、泥土上的几个印记。那绝对不是侍卫沉重靴子的痕迹。

脚印很浅，前端轮廓略显模糊，显得小心翼翼，像是有人刻意踮着脚，长久地站立过。

脚印指向远处宫墙的阴影，迅速消失不见。

一股寒意比夜风更冷，瞬间攫住了李承乾的心脏。那窥视者，绝非幻觉！

他猛地关上窗户，背脊紧紧抵住冰冷的窗棂，仿佛能汲取一丝支撑的力量。手心里的纸条，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

“地狱难度？”他低声咀嚼着这个词，一股狠劲从心底翻涌上来，瞬间压倒了惊悸。

他缓缓扬起嘴角，那笑容在清冷的月光下，透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静和兴奋。“有意思。那就看看，是你们这些唐朝的老狐狸爪子快，还是我这个带着硬盘穿越的现代人，把天捅破得更快！”

他转身，毫不犹豫地将那张承载着秘密和危险的宣纸凑近了旁边灯台上跳跃的微弱火苗。

火焰贪婪地舔舐上纸角，迅速蔓延，橘红色的光芒跳跃着，映亮了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些足以改变历史轨迹的文字符号，在炫目的光芒中扭曲、焦黑，最终化为细小的灰烬，无声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