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情报合作

"是我，绾绾。"

林晚舟的手指还停留在药箱的铜扣上，听见这声音才缓缓松开。烛火在雨夜里摇曳，将嫡姐林绾绾的影子拉得细长，投在青砖地上像条蜿蜒的蛇。

"长姐深夜造访，可是父亲又咳血了？"她故意将药箱往身后藏了藏。那里面装着用系统空间配制的青霉素，在这个时代堪称神迹。

林绾绾的绢帕按在唇边，眼神却越过她肩膀："五妹妹近来总往后院跑，连母亲赏的碧玉簪都舍得典当。"绣鞋往前半步，碾碎地上半干的药渣，"买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雨声忽然变大。林晚舟看着药渣里露出的曼陀罗花瓣——那是她昨夜给马厩小厮解毒时留下的。嫡姐的鞋尖正碾着能致人死命的毒花，却浑然不觉。

"典当首饰是为给祖母配安神香。"她突然掀开药箱，馥郁的沉香气扑面而来，"长姐要查验么？"

林绾绾被呛得后退半步。就在这间隙，窗外传来瓦片轻响。林晚舟余光瞥见一道黑影掠过滴水檐，腰间玉佩在雨幕中泛着熟悉的青芒。

三皇子萧承煜的贴身信物。

"罢了。"林绾绾突然转身，"明日齐王府赏花宴，你既懂香料，随我去辨辨他们新得的南海奇楠。"绢帕甩在门框上，"穿那件藕荷色襦裙，别又像上回..."

话音戛然而止。林晚舟顺着她视线低头——自己袖口沾着星点暗红，是今晨在贫民窟给染疫孩童放血时溅上的。

铜镜映出嫡姐骤然苍白的脸。在这个视血光为大凶的年代，女子衣衫染血堪比诅咒。

"申时三刻。"林绾绾几乎是逃出去的，罗裙扫翻了她刚熬好的药罐。黑褐药汁漫过青砖缝，将曼陀罗花瓣泡得发胀。

林晚舟蹲下身，指尖沾了沾药汁。系统光屏在视网膜上跳动：【解毒剂失效，建议重新配制】。她突然轻笑出声——嫡姐恐怕永远想不到，那罐被故意打翻的药，本就是为解她身上慢性毒而备。

子时的更鼓传来时，林晚舟正用银针挑亮灯芯。窗棂"咯吱"轻响，带着水汽的《千金方》残页飘落案头。墨迹被雨水晕开，仍能辨认"乌头""砒霜"等字眼旁朱笔批注的"御用"二字。

"殿下不如首接进来烤火。"她头也不抬，"您安插在太医院的暗桩，字写得实在不堪。"

玄色衣袂拂过烛焰，萧承煜从阴影里现出身形。他指尖转着那枚青玉佩，玉上蝶纹在光下竟似要振翅："林五小姐对毒理的了解，倒比太医院那些老朽透彻。"

"不及殿下。"林晚舟指向残页某处，"能在陛下每日服用的金丹里掺入朱砂，至少需要三位院判联手。"她突然用银针刺破自己手指，血珠滴在残页空白处，渐渐显出暗纹，"比如这种特制宣纸，遇血才显真章。"

残缺的太医院印鉴在血渍中浮现，旁边赫然是太子私印。

萧承煜瞳孔微缩。他忽然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可知现下全金陵的大夫，都在找这个能解'神仙醉'的女医？"拇指她虎口薄茧，"包括太医院那位...下毒的主谋。"

雨声忽然变得遥远。林晚舟注视他腰间晃动的金丝蹀躞——那里本该挂着刑部令牌，此刻却别着半枚染血的铜钥匙。正是她生母留给原身的嫁妆钥匙，三日前莫名失踪的那把。

"合作可以。"她突然抽手，银针抵住他咽喉，"先告诉我，殿下的人为何要翻我生母的妆奁？"

烛火爆了个灯花。萧承煜颈间现出细小血珠，却低笑出声："令堂留下的《青囊书》残卷..."他忽然倾身，银针顿时没入半寸，"恰是解神仙醉的关键。"

剧痛让林晚舟眼前发黑。系统警报尖锐响起：【检测到神经毒素！】她踉跄后退，撞翻的药柜里滚出几个瓷瓶。萧承煜俯身拾起其中一个，嗅了嗅突然变色："你早就在配解药？"

"不然呢？"她抹去鼻血，"等你们查到我给染疫贱民治病，扣个'传播时疫'的罪名？"瓷瓶骨碌碌滚到他靴边，"神仙醉需用曼陀罗花蕊作引，而全金陵...只有侯府马厩种着它。"

这是她穿越以来最大的赌注。若萧承煜真是毒杀案的幕后黑手，此刻就该灭口了。

男人却突然割破自己手掌。血滴在《千金方》残页上，更多暗纹浮现——这次是齐王府的标记。

"三日后陛下秋猎。"他将染血的残页塞进她手中，"太医院会借机坐实疫病源于贫民窟。"金丝蹀躞擦过她颤抖的指尖，"林小姐若要救那些贱民..."

"需要我证明疫病实为投毒。"林晚舟接话，喉咙火辣辣地痛，"证据呢？"

萧承煜推窗跃出前，回头望了眼她袖口血迹："明日赏花宴，齐王世子会佩戴伽楠香串。"月光照亮他半边冷笑，"那里面...藏着神仙醉的药引。"

瓦片声响渐远时，林晚舟瘫坐在满地狼藉中。系统光屏不断刷新：【毒素己中和】。她摸索着拾起半块瓷片，上面粘着萧承煜的血——和今晨那染疫孩童的血样，在系统检测下呈现完全相同的异常波形。

"原来如此。"她突然笑出声，笑声惊飞檐下夜雀。所谓疫病，根本是权贵用毒后的灭口手段！

更声敲过三下。林晚舟将染血的《千金方》残页凑近烛火，看火舌吞没"御用"二字。明日赏花宴的藕荷色襦裙下，她会藏好淬毒的银针。

毕竟要取伽楠香串里的证据，总得让齐王世子...暂时昏睡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