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寒夜问诊

地窖门合拢的刹那，林晚舟摸向怀中硬物——那把从现代带来的手术刀在暗袋里发烫。她将解剖图塞进袖中，忽然听见头顶传来瓦片碎裂声。

"小姐！"春桃提着灯笼冲下台阶，"西角门有个冻僵的卖炭翁..."

林晚舟己经抓起药箱。前夜解剖的兔子内脏还在陶罐里漂浮，此刻却顾不得收拾。她跑过回廊时，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灯笼光里凝成霜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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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炭翁躺在柴房草堆上，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林绾绾的丫鬟正往他嘴里灌参汤，见林晚舟进来立即退开三步——自从地窖事件后，侯府下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畏惧。

"不是冻伤。"林晚舟掰开老人眼皮，瞳孔扩散边缘呈现锯齿状。她突然扯开对方衣襟，锁骨处赫然有片灰白粉末。

指尖沾取少许搓捻，系统空间立即弹出警示：【砷化合物，纯度72%】

"这不是寻常炭灰。"她转向春桃，"去我枕下取青黛粉，再烧一锅绿豆甘草汤。"

柴门忽然被风雪撞开。林绾绾裹着狐裘站在门口，发间金步摇随呼吸轻颤："五妹妹又要用那些邪术？"

林晚舟首接撕开卖炭翁的棉袄。腹部皮肤下，毛细血管正呈现树枝状坏死。"大姐若真想救人，就派人去查这炭车的来处。"

烛火将两姐妹的影子投在墙上，一个如绷紧的弓弦，一个似出鞘的薄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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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梆子响过时，林晚舟跟着炭车轨迹来到城郊官矿。暴雪掩盖了车辙，但她认得出那些撒落的矿粉——每走十步就有一簇，像刻意留下的路标。

矿洞前的守卫穿着太子府的靛蓝棉甲，腰间却挂着刑部才用的铜哨。林晚舟蹲在松树后，看着他们往运矿车里倾倒某种黑色粉末。

"姑娘好眼力。"

温润男声在耳后响起时，林晚舟的手术刀己经抵住对方咽喉。萧承煜的狐裘领口擦过刀尖，落下几根银灰色绒毛。

"殿下若想试探，不妨首接问。"她故意提高声调，眼角余光瞥见树梢微动——夜蝶的暗哨果然在监视。

萧承煜轻笑，伸手拂去她肩头积雪。这个看似亲昵的动作，实则将一张矿脉图塞进她衣领："卖炭翁是本王安排的。但砒霜...不是。"

林晚舟突然抓住他手腕。三皇子袖中藏着半页残破脉案，墨迹与她在太医院偷看的一模一样。

"合作可以。"她蘸着雪水在青石上画符号，正是现代化学式的砷元素标记，"我要知道太子为何私采毒矿。"

松枝忽然剧烈摇晃。夜蝶暗哨的弩箭破空而来，萧承煜旋身将她护在怀中。箭簇擦过他手臂，血珠溅在林晚舟刚画的符号上，像朵绽开的红梅。

"现在他们信了。"三皇子声音带笑，掌心却在她后背快速划字：【寅时三刻，城南疫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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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舟回到侯府时，春桃正对着空炭车发呆。车底板夹层里，半张矿脉图在油灯下泛着诡异光泽。

"小姐..."小丫鬟声音发抖，"这图上的红圈，是不是咱们庄子的位置？"

窗外风雪更急了。林晚舟摸向袖中染血的化学符号，忽然听见屋顶传来轻微的"咔嗒"声——有人挪开了瓦片。

她故意举起矿脉图对着灯光，让暗处的人看清背面那行小字：【砷毒可解，人心难测】

最后一滴烛泪落下时，远处传来打更声。正好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