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生辰宴的毒盏

暴雨冲刷着侯府屋檐时，刑部密室的铜灯台上，萧承煜正将染血的芦苇管投入火盆。火星"噼啪"爆开的刹那，林晚舟在绣楼里猛地攥紧枕下银针——窗外传来春桃刻意压低的咳嗽声，三长两短，是夜蝶的暗号。

"五小姐，明日大小姐的及笄宴..."春桃捧着朱漆托盘进来，上面摆着件簇新的藕荷色襦裙，"夫人说您必须穿这个。"

林晚舟指尖抚过衣襟上暗绣的缠枝纹，在叶脉交汇处摸到细微颗粒。就着烛光细看，那些晶莹粉末正散发着苦杏仁的淡香。"告诉夫人，我很喜欢。"她将襦裙叠好，余光瞥见春桃袖口沾着墨蝶形状的泥印。

次日辰时，侯府正厅的鎏金博山炉吐出龙涎香雾。林晚舟立在最末席，看着林绾绾头戴累丝金凤冠向宾客行礼。当那件茜红织金礼服从她眼前掠过时，袖中银针突然微微发烫——这是系统空间在预警。

"五妹妹。"林绾绾转身递来缠枝纹酒盏，指甲盖上的蔻丹红得刺目，"饮了这盏姊妹酒罢。"

酒液在琉璃盏中泛着诡异的琥珀光。林晚舟突然按住林绾绾手腕："长姐今日抹了紫茉莉花露？"话音未落，她"失手"打翻酒盏，瓷片碎裂声惊得太子府来的嬷嬷倒退两步。

"放肆！"侯夫人拍案而起，"来人——"

"且慢。"萧承煜从屏风后转出，月白锦袍上银线绣的暗纹在走动间如涟漪荡漾。他拾起半片碎盏，太医院特制的验毒银针从袖中滑落，"这酒..."

林晚舟突然咳嗽着扑向三皇子，发间银簪"恰好"勾住他腰间玉佩。在众人惊呼声中，她借着搀扶的动作，将真正验出相思子毒素的银针换成了袖中备用的干净银针。

"殿下恕罪。"她垂首时瞥见萧承煜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内侧刻着与春桃袖口相同的蝶纹。

太子府嬷嬷突然尖声道："老奴亲眼看见五小姐往酒里下药！"她枯瘦的手指首指林晚舟腰间香囊，"那里面定有毒粉！"

满座哗然中，林绾绾突然按住自己渗血的指尖——方才碎瓷划破的伤口正泛着青紫。她望向林晚舟的眼神骤然变得复杂，嘴唇无声翕动：救我。

"查！"侯爷怒吼声响彻厅堂时，林晚舟正盯着萧承煜微微曲起的食指——这是昨夜芦苇管传递的密信里约定的暗号。她突然扯下香囊掷向厅柱，爆开的药粉在空中形成淡绿色烟雾。

"是解毒散！"太医院判惊呼，"这分明是..."

萧承煜的银针此刻才慢条斯理显出黑色。他凝视针尖的神情，就像那夜看着垂死乞丐咽下最后一口抗生素。当针尖转向太子府嬷嬷时，老妇人突然抽搐着栽倒，袖中滚出个描金小瓷瓶。

"看来..."三皇子用鞋尖拨开瓷瓶，里面残余的猩红粉末与林绾绾指甲的蔻丹同色，"有人想一箭双雕。"

林晚舟扶起林绾绾时，发现嫡姐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月牙痕里，藏着半片陈年《千金方》的残页。她突然想起那夜在《金匮要略》夹层里摸到的蝶形玉佩——此刻正在萧承煜腰间微微晃动。

暴雨又至时，刑部差役带走了昏迷的嬷嬷。林晚舟站在滴水的檐下，看着萧承煜的马车碾过青石板路。车帘翻飞的刹那，她清楚看见三皇子将验毒银针折成了两段——带着毒素的那半截，正泛着与她系统空间里一模一样的幽蓝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