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侯府困境

"五小姐？五小姐醒醒！"

林晚舟感到有人在轻轻摇晃她的肩膀。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皱纹的妇人面孔，浑浊的眼睛里盛满担忧。

"谢天谢地，您总算醒了。"老妇人松了口气，粗糙的手掌抚上她的额头，"烧退了就好，老奴这就去给您熬药。"

林晚舟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三指精准地搭在脉搏上。老妇人惊得后退半步，浑浊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五小姐，您这是..."

林晚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突兀。她松开手，环顾西周——这是一间狭小阴暗的厢房，墙角结着蛛网，床榻上的被褥单薄得能数清经纬。窗外传来隐约的丝竹声，与这寒酸的居所形成鲜明对比。

"我...我没事。"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火辣辣地疼，"只是有些口渴。"

老妇人——现在她知道这是原主的奶娘赵嬷嬷——连忙倒了碗温水递过来。林晚舟接过时，注意到碗沿有个小缺口，水面映出她现在的模样：一张陌生的、苍白瘦削的少女脸庞，约莫十五六岁，眉目间透着几分倔强。

"五小姐昏睡了两天，可把老奴吓坏了。"赵嬷嬷絮絮叨叨地说着，从袖中摸出半块发硬的馒头，"大夫人说您染了风寒会过人，不许厨房送饭食。这是老奴偷偷藏下的..."

林晚舟接过馒头，指尖触到赵嬷嬷手背上的一道新鲜鞭痕。她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赵嬷嬷慌忙缩回手："不碍事，老奴不小心摔的。"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赵嬷嬷脸色骤变，飞快地将馒头塞进林晚舟的被褥下。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绛紫色褙子的中年妇人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

"哟，五丫头醒了？"妇人——大夫人王氏——冷笑一声，"我还当你这次挺不过去了呢。"

林晚舟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这具身体的记忆碎片突然涌现：原主生母早逝，因生辰八字"克父"而被侯府厌弃，常年被关在这偏僻院落，连下人都能随意欺辱。

"见过母亲。"她强撑着要起身行礼，却被一阵眩晕击中，重重跌回床榻。

"装模作样！"王氏厉声道，"老爷明日回府，你若敢在他面前摆出这副病恹恹的样子，仔细你的皮！"

赵嬷嬷扑通跪下："大夫人明鉴，五小姐真的病得不轻..."

"闭嘴！"王氏一脚踹在赵嬷嬷肩上，"一个贱婢也敢插嘴？来人，掌嘴！"

一个婆子狞笑着上前，蒲扇般的巴掌高高扬起。林晚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从床上扑下来，挡在赵嬷嬷面前。

"住手！"

巴掌在半空停住。王氏眯起眼睛："五丫头长本事了？"

林晚舟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但声音异常清晰："父亲最重家规，若知道母亲苛待庶女，恐怕..."

"你敢威胁我？"王氏脸色铁青，突然冷笑，"好，很好。既然你这么有精神，今晚的宴会就由你伺候茶水吧。"

赵嬷嬷倒吸一口冷气："大夫人，五小姐还发着烧..."

"再多说一个字，立刻发卖了你！"王氏甩袖而去，两个婆子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跟着离开。

房门砰地关上，林晚舟瘫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单薄的中衣。赵嬷嬷颤抖着扶她回床："五小姐何苦为了老奴..."

"她经常这样对你？"林晚舟盯着赵嬷嬷手背的伤痕，声音发紧。

赵嬷嬷苦笑："自从先夫人去世，侯府就...唉，五小姐别想这些了，今晚的宴会..."

"告诉我关于我母亲的事。"林晚舟突然说，"全部。"

赵嬷嬷犹豫片刻，终于低声道："先夫人是江南名医之女，因救治过老爷才被纳为妾室。她精通医术，常为府中下人看病，很得人心。可惜..."

"可惜什么？"

"十五年前，先夫人诊出老爷身中慢性毒药，正要查明来源时，突然暴毙。"赵嬷嬷声音更低了，"而五小姐出生那日，老爷在战场上险些丧命，术士说您八字带煞，克父克母..."

林晚舟心头一震。慢性毒药？暴毙？这分明是一场谋杀！而原主所谓的"克父"命格，恐怕也是有人刻意编造。

窗外传来一阵喧闹声，赵嬷嬷紧张地站起来："宴会要开始了，五小姐快些准备吧。"

林晚舟看着铜镜中憔悴的面容，突然注意到颈间挂着一枚小巧的玉坠——那是原主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她鬼使神差地握住玉坠，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光。

一个虚拟界面浮现在她脑海中：

【医疗空间系统启动】

【当前等级：1】

【可用物资：基础外伤处理包x1，退烧药x3，抗生素x3】

【经验值：0/100】

林晚舟瞪大眼睛。这是...她的急诊科系统也跟着穿越了？

"五小姐？您怎么了？"赵嬷嬷担忧地问。

"没什么。"林晚舟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我们走吧。"

宴会设在侯府正厅，灯火通明，丝竹悦耳。林晚舟端着茶盘站在角落，观察着满座宾客。主位上坐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永宁侯林崇山。他左侧是志得意满的王氏，右侧则是位穿月白锦袍的年轻公子，面容俊美，气质温润，却莫名让林晚舟感到危险。

"那是三皇子萧承煜。"赵嬷嬷小声提醒，"听说最近在查一桩太医院的案子..."

林晚舟心头一动。太医院？毒杀案？

突然，一个华服少女——嫡长女林绾绾——指着她尖声道："父亲您看，五妹妹竟用破茶碗招待贵客！"

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向林晚舟。她低头一看，茶碗边缘果然有道细小裂纹——正是她喝水用的那只。

林崇山脸色阴沉："丢人现眼的东西！滚出去！"

林晚舟咬紧牙关，正要退下，萧承煜却突然开口："且慢。"

他缓步走到林晚舟面前，接过那只有裂纹的茶碗，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腕："碗虽残，茶香犹在。侯爷何必动怒？"

林晚舟猛地抬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冰层下的暗流——这个表面温润的皇子，绝不像他表现的那么简单。

"殿下宽厚。"林崇山勉强笑道，转头厉声对林晚舟说，"还不谢过三殿下！"

林晚舟刚要行礼，一阵剧痛突然从腹部窜上来。她眼前发黑，手中的茶盘咣当落地。

"装什么装！"林绾绾尖声道。

林晚舟蜷缩在地上，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她知道自己这是急性阑尾炎发作——在没有抗生素的古代，这足以致命。

模糊中，她看到萧承煜蹲下身，修长的手指搭上她的脉搏，眉头微蹙。

"她快死了。"三皇子平静地说，"侯爷是要本宫看着令爱死在宴会上么？"

林晚舟最后的意识，是听到赵嬷嬷撕心裂肺的哭喊，和脑海中系统冰冷的提示音：

【生命体征危急】

【是否启用紧急医疗方案？】

黑暗吞噬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