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气鬼

安素，作为全市第一名考入了南城中学，在人才济济的南城中学，她依然稳居榜首。

池羽，南城中学刺头，上课睡觉己是常态，成绩吊车尾，被教导主任点名批评的常客，总是能在他的包里搜出违禁品。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高一（3）班的安素……”

麦克风的电流声混着远处蝉鸣，安素盯着台下攒动的脑袋。掌心的汗洇湿纸角，她突然想起昨晚池羽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别怕，你肯定比我第一次发言时好多了——至少不会忘词］。

安素发言完毕，低着头匆匆走向后台，在拐角处猛地撞到一堵温热的墙。

“嘶——”

她撞的鼻尖发酸，后退一步，却在抬头时愣住。

“池羽？你堵在这儿干嘛……”安素揉着鼻尖抬眼，却撞见对方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

“冤枉啊，”池羽挑眉，低头看了看安素的脸，伸手想把歪掉的校牌给她别正，“校牌都歪成这样了，被折民看见又要训人了。”

“折民”是南中的思政主任，不知道是哪一任学生取的外号，取“折磨人民”之意，竟然就这么流传下来了。

“要你管！”安素本能的后退一步恰好避开他的手，自己别正校牌，侧身绕过他往班级队伍走去。

“这不是来看看今年的‘小状元’嘛，刚刚大家可都在讨论你的成绩，”池羽转身跟上，顺手从裤兜里摸出一把粉色的小风扇。这是之前她送的生日礼物，凉风裹着洗衣液的味道扑面而来。“739，可比我当时模拟考高不少啊。”

“那是，”安素看到他拿出的小风扇不由愣了一下，“这风扇竟然还能用？”“当然，”他挑眉，“毕竟是某人送的，坏了我也得供着。对了，我妈说好久没见了一会儿开学典礼结束了让你去我家吃饭。”

池羽的声音混着台上的演讲声，安素猛地顿住。风扇的凉风卷着他校服上的洗衣液味，和记忆中池阿姨喊他们吃饭时的味道重叠。

小时候每到周末，她总会被池阿姨拽去吃饭，理由永远是「小羽说你家今天没人做饭」。

“又不是第一次见我妈，紧张什么？”池羽戳了戳她的肩膀。

安素拍开他的手，“谁紧张了……”她梗着脖子反驳，“我只是想念阿姨做的玉米排骨汤了”。

他们初中分隔两地，还是考上同一个高中才又聚在一起。话说，安素决定上南城中学还是因为妈妈天天念叨“小羽也在南中，正好有个照应……”

池羽忽然笑出声：“放心，我早就和我妈说好了，排骨倒是管够——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只有糖醋排骨哦”他晃了晃头。

两人吵吵闹闹走到操场时，开学典礼的音乐己经响起。池羽忽然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低低的：“你看，那个主任的脑袋好亮。”

安素瑟缩了一下，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一个卤蛋脑袋。她眯了眯眼，忽地笑出声，掌心的风扇还在嗡嗡作响。

餐桌上，池阿姨热情地给安素夹了一块香气西溢的排骨，满脸笑容地说道：“你家离学校挺远的，以后要是有空啊，就常来我家找小羽玩。那小子，今天早上还在那里手忙脚乱地找风扇的充电线呢，”她瞟了儿子一眼，“你说他，这都多久没用了，也不知道收拾一下，真是的……”

听到妈妈的话，池羽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连忙给妈妈也夹了一筷子菜，轻声说道：“好啦妈，快吃吧。”

安素默不作声地看了池羽一眼，然后便自顾自地埋头吃饭，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池阿姨的话。过了一会儿，她好不容易才腾出嘴来，简单回了一句：“没问题的阿姨，我最喜欢你做的饭啦。”

次日下午，今天是正式开学的第一天！

安素火速收拾好行李，带去学校。路过学校广场公告栏时，她看见上面附了一张风格非常夸张的海报——学生会招新啦！有想法你就来！

安素停下来，仰头仔细看着上面的字。南中的学生会分为宣传部、体育部、秘书处。其中宣传部吸引了安素的视线，这个部门有一个“校园之声”的活动。“那岂不是每天下午都可以放自己想听的歌……”安素心里想着。

“你想去参加？”

池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安素身旁，他转头看着认真读海报的安素，阳光洒在她的头上，形成一道朦胧的光晕。

“嗯，宣传部这个活动还不错。”安素如是说道，“不过现在不急，上面说明天才去团委办公室填报名表。”安素说着转身拖着行李往宿舍楼走去，“怎么，你也感兴趣？”

“谁感兴趣了，我对这种无聊的东西才没兴趣……”池羽跑过去接过她的行李箱挑眉道：“给我吧。”

南中的女生宿舍楼下有一个长长的楼梯，池羽帮她把行李箱拎上去。没忍住问她：“你里面装砖头了？”

“怎么会……”安素心虚地看了看他，她只是装了一点点做手帐的材料，真的只是一点点！

这会儿夏日的太阳正烈，池羽搬了这么一小会儿竟出了层薄汗，他嘴里嘟囔了一句：“幸好我来了，不然……”

“什么？”安素正心虚，一时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没什么，你快进去吧，我要去教室了”池羽不自然的说了一句。安素看着他红透的耳朵，心里想着，池羽锻炼是不是还是太少了，怎么这就红温了。

开学第一天平稳度过。

第二天中午，安素攥着报名表往教室走，路过转角时瞥见一抹白色校服衣角。

“池羽!”她下意识喊出声。

那道身影猛地顿住，阳光从走廊窗户斜切进来，在他后颈镀上一层金边。安素看见他耳尖又红了，手里似乎攥着几张白色A4纸。

“你怎么了？很热吗？跑什么啊，离上课还早呢吧？”安素追上时，歪头想看池羽手里拿的什么东西。池羽偏过头看着她，手正好翻了一下，安素什么也没看见。

池羽侧过脸看她，手指下意识将纸张翻了个面。安素只隐约瞥见一点，还未看清，便被他掌心挡住。

“什么嘛，小气鬼。”安素小声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