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 章 玉佩

在一个周五的夜里，灵犀酌坊的水晶吊灯突然爆出一串电火花。

我抬头看向水晶灯对面隐藏的八卦镜，镜面蒙着一层灰雾——这是人散发消极情绪过旺导致的"浊气煞"。

吧台边两个西装男正为争夺最后一杯特调推搡，空气中弥漫着酒气与暴戾。

"长生，厕所堵了！"王浩捂着鼻子冲过来，"还有人在VIP室烧纸钱！"

我快步走向二楼，胸前的铜钱印记隐隐发烫。

推开VIP室，浓重的檀香味扑面而来，三个穿着朴素姑娘正围着什么转圈，地上撒着铜钱和朱砂。

"我们在召唤狐仙！"其中一个理首气壮地说。

回到吧台，陈子昂正打扫着被摔碎的水晶杯：“下个月改名叫灵堂酌坊得了。”

铜钱印记在胸口灼烧般的痛感让我倒抽一口冷气。

我扯开衣领，胸前的铜钱印记正泛着不正常的暗红色。

"长生！别发呆了！"王浩拽着我的胳膊摇晃，"VIP室那三个疯女人把香炉打翻了，窗帘烧着了个角！"

我扫视整个酒吧，浊气己经浓郁到肉眼可见的程度。

水晶灯时不时爆出几颗蓝色电火花，两个西装男扭打中撞翻了高脚凳，碎玻璃撒了一地。

更糟的是，我注意到角落里的盆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生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去找小陈总，让他把保险柜里的五帝钱取出来。"

我推开王浩，从兜里拿出小巧的随身携带的桃木罗盘，"再拖下去真要出人命了。"

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二楼VIP室方向。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梯，差点撞倒一个踉跄着跑下来的服务生——是新来的小胡。

这个平时总是默默做事的年轻人此刻脸色煞白，手里却稳稳托着个铜盆，盆里盛着还在冒烟的纸灰。

"长生哥，我把烧着的纸钱都处理了。"他声音有些发抖，但眼神异常镇定，"檀香炉我用湿毛巾盖住了，火应该不会蔓延。"

我惊讶地多看了他一眼。在这种混乱中，大多数人要么惊慌失措要么袖手旁观，这个才来一周的年轻人却主动控制了最危险的火源。

"做得好。"我拍了拍他肩膀，突然注意到他脖颈间露出一截红绳，"你戴的是......"

小胡下意识捂住衣领，一枚古朴的玉牌从衬衫里滑了出来。

那玉牌通体碧绿，中央刻着八卦图案，边缘缠绕着细密的雷纹，这雷纹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刻上去的。

"家传的老物件了。"小胡不好意思地把玉牌塞回去，"爷爷奶奶说能辟邪......"

"先别收！"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这玉上的五雷符不一般，你跟我来！"

VIP室内一片狼藉。

三个女孩手足无措地站在角落，地上散落的铜钱排成一个歪歪扭扭的八卦形，中央的香炉倒扣着，还在冒烟。

真不知道这几个女生都是怎么带进来的。

"我们只是想求个姻缘......"其中一个女孩带着哭腔说。

我没空理会她们，迅速从包里掏出五张黄符，蘸着打翻的朱砂在地板上画了个净宅阵。

小胡站在阵眼位置，他胸前的玉牌开始发出莹莹绿光。

"站着别动。"我嘱咐小胡，转身对三个女孩厉声道，"把你们撒的铜钱一枚不差地捡起来，然后对着西南角鞠躬三次。快！"

她们手忙脚乱地照做时，我听见楼下传来陈子昂冰冷的嗓音："都给我住手。"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冰水浇在所有人头上。

我探头向下看，只见陈子昂站在吧台前，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全场。

打架的西装男像被按了暂停键，举起的拳头僵在半空。

"王浩。"陈子昂头也不回地伸手，王浩立刻递上一个紫檀木匣，"听长生的把这对钱摆在震位和离位。"

我长舒一口气——陈子昂虽然总摆出一副高冷的冷漠样，但关键时刻从不掉链子。

那对五帝钱是乾隆年间的真品，是我私下送他的，平时都锁在保险柜里当镇店之宝。

十分钟后，酒吧的格局己经重新调整。

小胡站在中央吧台位置，玉牌被取下挂在吊灯下方；五帝钱分别置于东面和南面的花盆里；王浩按我指示把所有窗帘换成了靛蓝色；陈子昂则亲手调制了一杯加入雪莲粉的"清心饮"，放在西北角的财位上。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我手持三炷线香，沿着八卦方位缓步行走。

香火划过之处，空中隐约可见的灰雾如退潮般消散。

当走到第七步时，小胡的玉牌突然绿光大盛，一道肉眼可见的青色波纹荡漾开来。

"哗啦"一声，水晶灯所有的灯泡同时亮起，恢复了正常的暖黄色光芒。

枯萎的盆栽抽出一枝嫩绿的新芽，空气中那股令人烦躁的压抑感一扫而空。

最神奇的是，两个刚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的西装男，此刻正尴尬地互相整理领带。

"我请客。"其中一个大度地说。

"不，该我请。"另一个连忙摆手。

陈子昂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边，递来一条冰镇毛巾："擦擦吧，你脸色像刚从水里捞出来。"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己经汗湿透了。

接过毛巾时，我注意到他左手食指有道新鲜的血痕——看来那杯"清心饮"里不止有雪莲粉。

"谢谢。"我意有所指地说。

陈子昂转身前轻飘飘丢下一句："下个月工资里扣。"

王浩瘫在卡座里灌着啤酒，朝我竖起大拇指。

小胡正小心翼翼地取回玉牌，三个闯祸的女孩围着他不停道歉。

我走过去时，听见其中一个怯生生地问："那个...能加个qq好友吗？"

小胡耳朵瞬间红得像要滴血，手里的抹布差点掉在地上。

"行了，别逗他了。"我解围道，顺手往女孩们手里各塞了张符，"回去压在枕头下，三天内晚上11点之前回家。"

凌晨打烊后，我们西人坐在收拾干净的酒吧里。

陈子昂破天荒地开了瓶珍藏的威士忌，给每人倒了小半杯。

"今天..."他难得地犹豫了一下，"表现都不错。"

王浩一口酒喷出来："哎呀小陈总你被附身了？居然会夸人？"

我笑着看他们斗嘴，注意到小胡正轻轻着那块发挥了主要作用的玉牌。

灯光下，玉牌内部的纹路似乎组成了一个隐约的"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