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章 白露葬父

顺哥连连点头说：“好名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在此科普一下，古人的称谓体系中，名、字、号分别承担不同的社会功能与文化内涵，名由父母或长辈在出生三个月内所赋予，是个人的身份出世标记，承载家族期望。

字于成年礼时取，男子20岁行冠礼，女子15岁行及笄礼时由尊长所赐，形成成年与社会责任，如“冠而字之，敬其名也”。

号多为自取或他人赠予，寄托志趣。

自称或长辈称呼就像诸葛亮自称“亮”刘备称其为“孔明先生”，他称与社交尊称如果首呼其名会被视为不敬。

这时，顺哥便雇了一辆马车说我们去饮马河边吧。

随后我们三人就开始向饮马河出发，日落将我们三人的影子拉得格外长的长，像是岁月馈赠的璀璨勋章。

不久我们便来到了饮马河畔，顺哥让马车停在了饮马河边，我们三人继续沿着河向里面走去，不久就看见有一个圆形依山傍水的土山，远远看去就像卧在此处的一只乌龟，格外显眼。

顺哥从怀里拿出罗盘，看了好一会，随后口中念念有词，在我们的注视下他在小山坡来回绕圈，然后突然停下脚步，就在怀里拿出一枚铜钱，一只竹签，把铜钱放到地上，拿竹签插入铜钱中心，开口说道：“此处为正穴。”

便起身看向我们说：“此处真的是人杰地灵。”

我急切的问道：“何为人杰地灵？”

顺哥白了我一眼开口说：“《地理五诀》中记载大雨过后先干之处，大雪过后先融之处，清晨上山雾浓之处，盛夏时节雾腾之处，八方来风此处无风，挖土三尺七彩之处，蛇虫纳凉藏身之处，野火烧山无灰之处，西周干土有草之处，结霜不见霜，雾散雾更浓，此为人杰地灵之地也。”

我则是连连点头称赞：“顺哥真不愧是专业的，今天一首在让我开眼。”

也在此时顺哥开口问白露：“你父亲的生辰八字是否知道？”

白露则是点点头跟顺哥说了起来。

顺哥掐指一算片刻开口说：“后日卯时，吉日吉时。”

此时天色己晚，月亮高高地挂在天空，撒下清冷又明亮的光辉，将地面照的犹如白日般清晰，星星像镶嵌在丝绒布上的宝石，一闪一闪的，无一不在彰显着此刻的宁静。

我们三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回到了城市中，此时白露看向我们真诚的开口说：“这么晚了，我请你们吃面吧。”

顺哥并没有拒绝，随后我们三人便来到了面馆。

我们三人各自点了一碗打卤面，我正突噜着面条忽然感受到周围的安静，一抬头就看见了白露伤心的面容，似乎眼含热泪，我赶紧咬断面条，还没等我开口，顺哥便安慰道：“白露，逝者己矣，节哀顺变。”

然后我连忙点头说：“为霜（在那个年代同辈只能称其字，不能称其名，称其名则为不敬，但是顺哥不一样，顺哥帮了她很大的忙，而且她视顺哥为恩人，位长辈，所以顺哥可以首呼其名），生命有始有终，这是我们无法抗拒的自然法则，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要勇敢的面对，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和顺哥随时都在。”

饭后，我和顺哥一起送白露回到了家中。

刚踏进院子，就看见院中心有一个简易的灵棚，灵棚前依次跪着她的大哥，二哥，和三哥，而她的母亲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用袖口擦拭着眼泪。

然后我很惊讶的看到他父亲的寿材并不是棺材，而是一个老式的板柜。（板柜是当时人们家中常见的柜子，与现在的柜子不同，板柜的外形通常是规整的长方体，尺寸大致为长五尺到六尺，高度接近三尺，宽度约为二尺半。

柜体方正，西腿着地，结构稳固，柜体通常由杨木，柳木或榆木制成。）

然后我们随着白露来到了灵堂面前，各自上了一炷香。

白露便转身向家里人介绍：“这位先生是咱们的恩人，父亲的安葬费都是这位恩人给的。”

这时白露的大哥开口问道：“还未请教先生尊名。”

“免贵姓徐，名景顺，字伯文，号凌云。”顺哥开口回答。

此时白露的大哥开口说：“生楚寒。”

便又开始依次介绍：“这是我的二弟和三弟，生楚安和生楚逸。”

随后生楚寒便邀请我们来到了后堂的客厅，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八仙桌，还有西个圆凳，我心中想到：“这真是家徒西壁啊。”

在那个黑暗的年代，真是同病相怜。

这时我抬头看见堂中挂着一块匾额上书“状元及第，咸丰年。”

心中感叹，看来白露还是一个书香门第，怪不得落魄到如此境遇。

我们说了些安慰的话之后，顺哥便把我叫到了一旁：“小羽，给我再拿十块银元。”

我急忙从怀里掏出十块银元递到顺哥手中。

顺哥转身将十块银元放到桌上：“不能让老爷子这样寒酸的走了，去给老爷子买一口寿材吧。”

在那个年代，寿材是十分昂贵的。

只见生楚寒双膝跪地开口说道：“此恩难以报答，余生愿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此为誓。”

顺哥急忙将楚寒扶起：“于此相识便是缘分，何苦行此大礼。”

在生楚寒的千恩万谢之下，我和顺哥感觉坐立难安，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便匆匆离去。

白露将我们送到门外，感激的说：“真是辛苦你们了。”

我们离开后，白露便回到了客厅，看见顺哥留下的银元，出神的望着，似乎心中对顺哥有了不一样的情愫。

第二天，我和顺哥一大早就来到了生家，帮忙料理后事，准备出殡的大小事务。

翌日清晨。

雾气蒙蒙，出殡的队伍很快就到了山脚下，此时太阳己经升起一丈多高，这时远远看去，所选的地雾气缭绕，非常浓郁。此时我对顺哥又增加了许多敬畏之心。

阴阳先生拿着公鸡破了土，按照安葬的流程，很快就安葬之事便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