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北境的使者

永冬领城堡的书房内，亚瑟刚刚处理完一批，关于紫菱地区春耕的行政文件。

自战胜西恩男爵，吞并紫菱领，又举行了盛大的论功行赏。

整个永冬领都沉浸在一种积极向上，欣欣向荣的氛围之中。

领地的扩张带来了丰富的资源和充足的人力，各项建设与发展计划，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

他拿起桌案上那封，数日前由汉根伯爵派人送来，措辞强硬的最后通牒，嘴角不由泛起一丝冷笑。

这已经是汉根伯爵送来的第二封信件了，可以看得出他对那批物资的看重。

不过他越是这样，亚瑟也就越能看出对方的虚弱。

“艾拉。”亚瑟唤道，“准备笔墨，我说你写，给汉根伯爵回个信。”

在亚瑟的口授下，一封措辞不卑不亢，礼貌却又坚定异常的回信很快便完成了。

信中，亚瑟首先对汉根伯爵失去盟友的事实，再一次表示了遗憾。

至于汉根伯爵所言的战略物资，亚瑟则表示确实是闻所未闻。

或许是运输途中，遭遇了北境常见的盗匪，但这都与永冬领无关。

他在最后恳请汉根伯爵，以北境大局为重，集中精力应对与奥利侯爵的战事，莫要因些许误会而分散精力。

这封回信比上一封要柔和的多，但实际上字字句句，都充满了对汉根伯爵威胁的漠视与嘲讽，却又在表面上维持了贵族间的虚伪礼节。

亚瑟知道，汉根伯爵此刻深陷与奥利侯爵的苦战，绝无余力来招惹兵锋正盛，又占据了地利的永冬领。

送走了回复汉根伯爵的信使，亚瑟可以想象到汉根伯爵会气成什么模样。

正巧这时，新的情报，准时刷新在他脑海中。

【每日情报（艾瑞亚王国历546年）】

【1.昨日，汉根伯爵主力在红石隘口附近，对奥利侯爵发动突袭，遭遇奥利侯爵预设埋伏，损失惨重，被迫后撤近五十里。

汉根伯爵正大规模，调动其西部军团回防其核心领地，短期内对永冬领发起军事行动的可能性，已降至最低。】

【2.奥利侯爵使者，人称“银狐”的卡缪，已于今日早晨进入永冬领境内，预计午后抵达永冬城堡。

卡缪此行被奥利侯爵授予全权，可商讨贸易协定、领土划界乃至军事盟约。】

【3.近日，北境商路上传闻，由于与汉根伯爵的战事旷日持久。

奥利侯爵领地内的优质铁矿石供应出现严重短缺，其军械生产已受到影响，正四处高价求购。】

“银狐卡缪……这老狐狸又来了。”

亚瑟看到卡缪的名字，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位奥利侯爵的首席使者，已经数次代表奥利侯爵前来永冬领，或试探，或拉拢，或商谈一些不痛不痒的贸易。

每一次，双方都在一片虚与委蛇的友好气氛中，各自打着算盘，却也因此对彼此的行事风格，有了一定的了解。

“看来，我这次吞并紫菱领的动作，终于让奥利侯爵觉得，有必要进行一次更深入性的接触了。”

“而且，铁矿石短缺么……这倒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亚瑟连忙吩咐下去。

“艾拉，通知下去，让韦恩管家亲自操办，以侯爵使节的规格，准备迎接卡缪的到来。”

“不必过于铺张，但也不能失了我们永冬领如今的体面。”

午后，卡缪男爵的车队如期抵达永冬城堡。

与前几次相比，卡缪这次带来的随从更为精简，但气度却更显沉稳。

在城堡的正厅，亚瑟与卡缪再次相对而坐。

省去了初次见面的繁文缛节，两人目光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熟悉的审视。

“亚瑟子爵，别来无恙。”

卡缪先开口，脸上依旧是那副招牌式的温和微笑，只是笑容之下，似乎比以往多了几分探究。

“短短数月不见，子爵大人的风采更胜往昔。侯爵大人听闻您一举荡平紫菱领，为北境除去一害，特命我前来，致以最诚挚的祝贺。”

他示意随从呈上贺礼，除了依旧精美的丝绸和珠宝外。

还有几卷关于北境水文地理的珍贵图册，以及一份奥利侯爵亲笔签署的，允许永冬领商队在其控制区内，享受优先通行权的文书。

“有劳挂念，也请代我向侯爵大人致以问候。”

亚瑟微笑道，坦然接受了礼物。

“西恩男爵倒行逆施，自取灭亡，我永冬领不过是顺应时势罢了。”

“说起来，上次向您提及的，关于黑水河流域的水权划分问题，不知侯爵大人如今可有新的考量？”

亚瑟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引向了以往，双方曾有过的分歧点，以此试探对方此行的真正深度。

卡缪眼中精光一闪，笑道。

“呵呵，伯爵大人快人快语，依旧是当初的模样。”

“水权之事自然可以再议，不过，侯爵大人此次派我前来，更希望能与子爵大人，在一些新的领域，达成更深层次的共识。”

“比如，如今北境战火连绵，物资流通不畅，侯爵大人听闻永冬领治下，百业兴旺，尤其是铁料出产颇丰……”

他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贸易，特别是针对情报中，提及的铁矿石短缺问题。

亚瑟心中了然，看来卡缪此行的首要目的，便是解决奥利侯爵的燃眉之急。

他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不急于表态。

“你我相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永冬领虽小，却也希望能在北境这片土地上安稳立足。”

“侯爵大人的友好关系，我们自然是欢迎的，只是不知这份‘友好’，除了能为侯爵大人缓解铁料之难外，又能为我永冬领带来些什么呢？”

卡缪放下酒杯，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认真了几分。

“子爵大人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侯爵大人愿意以市价两倍的价格，采购永冬领出产的所有多余铁矿石。”

“并承诺在未来三年内，给予永冬领商队在侯爵领地内，所有商品免税的特权。

此外，侯爵大人还愿意与子爵大人，划定明确的势力范围，互不侵犯。”

“并在特定条件下，可以考虑结成攻守同盟，共同应对北境未来可能出现的任何变局。”

这条件不可谓不优厚。

显然，亚瑟如今的实力，已经让奥利侯爵不得不正视，并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来拉拢他。

亚瑟沉吟片刻，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

他知道，这既是奥利侯爵的橄榄枝，也可能是一次更深层次的博弈。

北境的棋局，因为永冬领的崛起，已然增添了太多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