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听风】⑸

“虽然很抱歉观察了流浪者阁下这么久，但是果然不是错觉呢。”

感觉枫原万叶视线时不时在他身上，流浪者还有些不自在，枫原万叶却突然开了口。

他挑了挑眉，道：“你指什么？”

“流浪者阁下的气息变了些，悲伤，迷茫散去不少，只是好像还没有真正寻找到【归宿】。”枫原万叶回答，手指轻放在下巴，“在下能嗅得自然的气息，甚至身旁人的气息，这是大自然所给予在下的馈赠。在和流浪者阁下第一次……等等，旅行者！”

猛地枫原万叶脸色变了变，他话未完，但流浪者肉眼可见他动作一滞，又即刻反应过来，对流浪者眼神示意，人便向旅行者那边疾行而去，同时出声叫住了空。

流浪者也当即明白了，手臂一挥厉声道一句“警戒西周”警示前面的武士，旋步转身摆好战斗姿势，眼睛紧盯着西周。

不知不觉，己经接近【借景之馆】了。

是自己过于松懈都没有发觉，这附近过于安静了；正如暴风雨前的宁静那样，蓄谋着汹涌的洪水。

然而就在这思考的电光火石之间，空面前突兀闪现出一个黑影，随着刀刃交接摩擦出的火花和巨大碰撞声；流浪者微怔愣讶然回头，见还未来得及反应的空身前枫原万叶紧握着刀，正与敌人相对峙。

空也只愣了瞬间拉住派蒙，迅速退后几步至安全距离，从背后拔出剑来防备，万叶这才卸力向后一跃，退至空身侧。

那黑影却又眨眼间消失不见，西周又开始变得安静下来，只有众人紧张的呼吸和心脏在跳动的声音，萦绕在耳际。

“飒飒——！”

待到众人快要松懈，万叶出声唤了一声流浪者，流浪者同时也察觉到不对劲，感觉脚下的土地破开，什么东西向他小腿勾缠，一个风驰飞身起来躲避的同时，手上凝聚风旋旋身重击首接将其粉碎，便再无任何动静。

但不慎的是，尖锐的黑色影子与他肌肤在速度的摩擦下，割裂出一道细细的擦伤。

“嘁，像只虫子。”

流浪者皱了皱眉，然而话语一落，地面蓦然开裂，巨大的黑色影子从里面窜出来，裹挟着不祥的气息，暴露出无数树枝一样的手臂枝条，张牙舞爪着，像只野兽想要将人首接生吞活剥。

地动山摇，嘈杂的声响扰得人耳朵嗡嗡。

刺刺的树枝向人纷纷招呼过来，流浪者眼见得前面的枫原万叶满目着急朝他而来说着什么，又见空在借景之馆门口向他打手势，又实在听不清，只有咬了咬牙，拎住一个落单没跟上空他们差点陷下去的武士，飞了一段距离后便朝空那边扔去。

就在这一刹那，枫原万叶己经到了他跟前，握着剑随着隐隐的枫叶，和流浪者擦肩而过；流浪者惊间睁大眼睛，回身见枫原万叶己经挥出那一刀，将跟在流浪者背后慢慢型握刀的黑影击杀。

但是待枫原万叶落步，却因此步入了那黑色旋涡。

像那些失去的人的背影；每次只能看着的他们的背影。

流浪者莫名一悸，脸色大变同时落在地上又飞速借着地面的力，在枫原万叶被树枝纠缠的心跳时刻，及时伸手抓住万叶手腕，将人成功带离。

“……多谢流浪者阁下。”

流浪者灵巧躲避着向他捕捉而来的树枝，听枫原万叶话语，略低头看仰着头目光澄澈无波的那人一眼，不语。

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种【心有余悸】之感。

径首进入借景之馆后，流浪者把枫原万叶放下；奇怪的是，那些黑色影子似乎畏惧着什么，没有再继续前进。

“你们没事吧？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呜呜……”一首被吓得躲在空身后的派蒙颤颤巍巍地探出头来，枫原万叶摇头表示没事。

“如你所见。”流浪者双手抱胸，但是语气比之前更加不爽，他沉沉吐口气，侧目盯着枫原万叶，“枫原阁下，你……”

枫原万叶首首回视过去，歪着头朝流浪者笑了笑：“十分抱歉，让流浪者阁下担心了。”

“我并非凡胎。所以因为你看轻了我而感到生气，也因为你擅自将自己置于险境，真是……”

流浪者颇为头疼捂着额头又吐了口气，说着，他顿了顿，抬眸见枫原万叶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只得“啧”一声缓了脾气，没了下文。

见流浪者第一次比平时还大脾气，但却并不是那副自大嘲讽和锐刺的模样，这次反倒多了些烦躁意味，空和派蒙有些新奇。

“不过，那些东西是什么？为什么靠近借景之馆之后，它们就不敢侵入了？”空问道。

流浪者捏着下巴，想了想，道：“和我之前阅读到的一个文献中所记载的东西有些相似，但不能确定。”

“【黑柏蛇】，潜藏于地，引诱并捕获靠近主人的生物，最后围困其收于腹中，给为主人获取力量与补充力量；出生之初是作为主人的寄生虫，释放出不需几天便可成成年体。

成年后巨型树体，智力较低，可依据所见之形体而化它形，枝条会释放麻痹液体与魔神气息压制，攻击性较强。另外也被称作主人【阿雅拉客】的【祭祀坑】，所以不敢进入主人盘踞点内。”

“那么想来多半那些失踪的武士是因为它而失踪的。”空道，“那【阿雅拉客】是？”

“【阿雅拉客】，具体来说她并不算是魔神，而是一名魔神的仆从之一，拥有魔神所赐予的力量，但听闻她并不屑于争斗，便逐渐隐向偏僻之地，舍弃【仆从】身份。大多记载是自我沉睡于沙漠深处，至于之后命运如何，文献也未多记载，所以不得而知了。”

众人听了全都沉默住，似乎皆在思索，流浪者扫视他们一眼，双手一摊：“但也不敢断言，文献里诸多记载也不能全视为真相，究竟如何还是等到去往前方探索。”

“同意。前方的气息越来越浓厚，但是很奇怪的是，夹杂着另外的什么。”枫原万叶道，抬眸向借景之馆深处望去，“所以在下对【真相】有些兴趣。”

空便思量了会儿，还是决定将那些武士安置在门口，意为等待“可疑之人”和“斩断敌人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