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出发前往下一站

离开张掖时，雨晴把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指尖在雾气凝结的玻璃上描摹着远山的轮廓。??"爸，你看！那座山像不像一只伏着的骆驼？"??她突然兴奋地叫起来，眼睛在暮色中闪闪发亮。??"等我们下次来，它说不定会变成狮子或者老鹰呢！"

周明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远山在雨后的云层里若隐若现。??"会的。"??他轻声应道，伸手把女儿往肩头托了托，"这次你画的《丹霞晚霞》，老师说色彩层次感掌握得很好。"??"真的吗？老师还说什么了？"??雨晴急急地追问，发梢随着动作轻轻扫过父亲的耳垂。

"还说我以后可以试着用丙烯颜料，这样红色会更鲜艳。"??她掰着手指数，"上次妈妈给我买的画箱里，最底下那盒银色油画棒好像从来没用过……"??"下次去我们买套新的。"??林秀娟从后座递来一杯热豆浆，??"你的画笔先让给爸爸用吧，他总说画不出来你的热情。"

老马从后视镜里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指间无意识地着方向盘上那道浅浅的划痕??——那是去年雨晴第一次坐车时，兴奋地伸手抓住方向盘时蹭的。

"小晴长大了啊。"??他轻声说，??眼睛看向车窗外飘过的一缕云，??像在看远方的什么。

周明远笑着转头："是啊。??记得吗去年在莫高窟，你还揪着讲解员阿姨的衣角问'菩萨为什么笑'？"????"我才没有！"??雨晴立刻反驳，??耳尖却慢慢红了起来。??"我只是……单纯好奇而己！"??"单纯？"??林秀娟故意板起脸，"那后来你把人家阿姨问得都忘词了，这还叫单纯吗？"

车子驶过一片戈壁滩，风卷起细沙打在挡风玻璃上，发出沙沙的声响。??雨晴突然安静下来，默默把脸贴回玻璃，睫毛在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她想起那个下午，大漠孤烟般的夕阳下，五彩斑斓的丹霞像流淌的岩浆凝固成诗。

"其实……"??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那天我偷偷把最红的石头留在了景区的山坡上。"??"啊？"全家人都转头看她，??"不是说不能带走石头吗？"?**

"我知道。"??雨晴的声音更低了，??像是在对山风说，"但我偷偷看了一眼……石头上刻着一朵小小的花。"??她比划着，??"和沙漠里仙人掌开的花很像。"????"哦？"??周明远若有所思，??"那可能是之前某个小朋友也像你一样，把自己最心爱的东西留在了这里。"

林秀娟轻轻抚过女儿的发顶：??"那它现在一定长成了小山坡上最鲜艳的一朵花。"?**

老马忽然哼起河西走廊的民歌调子，??手指轻轻敲击方向盘打节拍??。雨晴跟着轻轻晃动身体，??嘴里无意识地跟着念叨："西出阳关无故人……"

"爸，??下次我们来，"??她突然转向父亲，语气坚定，??"我要在这里住一整天，等太阳落山的时候，看整座山变成紫色的棉花糖。"????"好。"??周明远揉了揉她的头发，??掌心传来女儿发丝特有的温度。??"不过这次你得答应我——"

"什么？"

"要带回更多的画。"????"嗯！"??雨晴用力点头，??眼中又燃起了小星星。

车子驶向远方，祁连山脉渐渐化为天际线的一道淡青色剪影。车里的民歌还在轻轻回荡，??像一条看不见的线，把此刻和未来连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