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变法之后？我为商鞅？

“杀奸相！诛妖臣！”

“杀奸相！诛妖臣！”

“杀奸相！诛妖臣！”

声浪如潮水般扑上城墙。王广道按剑而立，玄铁甲胄在暮色里泛着冷光。他余光扫过身旁——独眼士兵用浸血纱布缠着半边头颅，箭簇擦过的眉骨处还在渗着黑血。三百私兵列成雁阵，兵器缺错，布衣下露出的补丁在风中簌簌发抖。

城外三万玄甲军如黑云压城，京营右卫营的狼旗遮蔽了半片天空。王广道望着李显祖胯下马踏起的尘烟，指节捏得剑柄作响——三百对三万，就算守住这城，待粮草耗尽，难道真要重演易子而食的惨剧？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辅佐女帝一统大晋时，朝堂上那句“功成当与卿共治天下”的誓言。

城外敌军阵中。

敌将发话了。

“王相爷，该为满城百姓留条活路。”李显祖在马上昂着粗眉，嘴角挂着快意，“您变法时说‘民为天’，如今何苦拖他们陪葬？”

王广道突然笑出声，笑声震落剑上血珠：“李显祖，当年你爹在相府门前跪得膝盖化脓，求我饶过贪墨案时，可没这般威风。叫你们的女帝过来跟我说话，你就是路边一条，你没资格，叫那贱人来！”

“放肆！”李显祖的马鞭狠狠抽在鞍上，“给我踏平此城！三日不封刀！鸡犬不留！”

攻城战如暴雨倾盆。王广道挥刀的手臂己麻木，刀刃卷成锯齿状，仍在劈砍攀上城垛的敌兵。当他弯腰去扶一名腹部中刀的士兵时，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汩汩流出，像极了当年改革时流进田垄的春雨。

王广道扶着城堞剧烈喘息，甲胄缝隙里渗出的血混着汗，顺着护腕滴落在青砖上。脚下横七竖八的尸体间，贼军的玄铁盔与家兵的粗布巾纠缠在一起，几缕未燃尽的箭羽还冒着青烟。

他踢开半截断戈，踉跄着拽起个抽搐的士兵。少年后背的，插进他肉中的箭杆己被踩折。"担架！快！"沙哑的嘶吼惊飞城头乌鸦，王广道拖着人朝着城下冲去，腰间佩剑撞在城砖上叮当作响，而那少年也在担架上颠簸，将怀中皮甲里藏着的几块油饼甩到地上，被无数只脚踩踏。

六具躯体摞在绞盘边。三具盖着浸透的军旗，血正顺着木板缝隙往下淌；剩下那个腹部绽开的伤口像朵猩红牡丹，肠子正随着呼吸往外滑。王广道扯开内衬，把带着体温的丝绸按在伤口上，看到指腹却摸着少年冰凉的肚脐——那里还留着孩童时的胎记。

"别睡！看着我！"他用染血的拇指撑开少年眼皮，掌心里的颤抖却止不住。城下突然炸开哭号，三个蓬头妇人撞上来，其中穿补丁襦裙的疯了般扑到担架前，发髻散落的银簪扎进王广道手背。

少年喉间发出嗬嗬声响，染血的嘴角动了动。王广道把耳朵贴过去，听见气若游丝的呢喃混着血沫，像春蚕啃食最后的桑叶。

“相爷…钱…给翠娘…”垂死的士兵气若游丝，瞳孔里映着城墙上斑驳的“卫”字旗。王广道将耳朵贴在他嘴边，听见最后几个字混着血沫迸出，“别给…我哥…他赌钱…”

妇人的哭嚎刺破暮色。虎娃娘扑在尸体上撕心裂肺的哭喊，与二十年前流民跪谢新政的山呼声重叠。王广道瘫坐在血泊里，看着石守义长脸上的忧色——这位追随他二十年的副将，此刻也攥紧了剑柄。

“投降，能保你们周全吗？”王广道的声音沙哑如锈。石守义张了张嘴，喉结滚动着却说不出话。

“我去谈。”石守义突然单膝跪地，“若谈不成，末将陪相爷共赴黄泉。”

待脚步声远去，王广道望着空荡荡的城墙。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长过二十载变法路，长过三千里山河图。

“恭喜宿主获得时空门，宿主可利用时空门，随意从古代穿越到现代。”

机械音突兀响起的刹那，王广道呆滞的眼神瞬间闪过一道精光，在这一刻他的指尖仿佛触到了现代世界的冷硬——玻璃幕墙、金属构件，还有远处便利店闪烁的霓虹。

他低头看着掌心未干的血，忽然笑了，许多年前他穿越到这个世界……

而在现在，在他陷入绝境之时，他的系统来了。

……

城外，李显祖拎着石守义的衣领冷笑：“你倒会挑时候。”

“将军不想生擒王广道？”石守义额头抵着泥土，眼中却闪过寒芒，他也想活下去，他不想死，他也有妻儿老小。

所以对不起了，王相爷，只能用你的最后的体面，尊严，自杀的机会，来换我的命了。

副将凑近李显祖耳语时，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李显祖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忽然想起女帝昨夜密诏里，那行朱砂批注的“务必活口”。

李显祖眼神从疑惑，转为严肃，然后变为炽热……

……

石守义离去之后，李显祖骑在马上，身旁的副将说道：“李将军，您许诺过，要让将士们三日不封刀的。”

石守义点头说：“你那点小心思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你放心吧，到时候你尽管去抢就好了，能抢到什么就算什么，这是一场大富贵，我都要跟着一起去抢，卫国城城中百姓一个不留的命令，可不是我下达的，那是上面的人下达的。”

副将疑惑，上面的人，难不成是……

女帝！！！！！！

……

卫国城中。

王广道孤身坐在青石上，他向来谋定后动，绝非鲁莽之徒，行事必然依循章法。此刻他心中盘算：“既己掌握双穿门，当穿越现代，将那边的军火运来。有了热武器，城外三万敌军何足道哉？定能护得全城百姓突围，谋得生机。”他岂会独自求生？心中明白，一旦自己离去，女帝与背后的贵族集团，定不会放过城中追随的百姓。

正思索间，一阵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王广道抬眸，便见石守义策马而来，翻身下马，急切禀道：“大人，城外李将军言，只要您自尽，便放过城中百姓，且己止了攻城。”王广道目光微震，石守义向来称他“相爷”，此刻这声“大人”，显是乱了分寸。他凝视石守义，缓缓问道：“他还提了何条件？”石守义眼中含泪，嗫嚅道：“大……相爷，他……他只要您自尽。”王广道神色平静，点头道：“我己知晓，你且退下，容我思忖。”

待石守义退去，王广道冷笑一声，喃喃自语：“从前偏爱那声‘王相爷’，往后，怕得换个称呼了。”他回到城中私宅，城上守军仍在戒备。石守义既说敌军今日不会攻城，想来是怕逼急了自己——李显祖意在活捉。想通此节，王广道心下反倒安定。

回至府邸，他开启时空门系统，只见眼前蓝光一闪，出现一个光圈，随目光游移。心念一动，光圈转白，漩涡隐现。他上前一步，自语：“原来时空门如此安置，学会了。”转身出房，腰间多了个包袱，径首踏入时空门。

白光闪过，眼前景象骤变。街道纵横，车辆穿梭。王广道正怔愣间，耳边传来“咔嚓咔嚓”拍照声。抬眼望去，几名身着厂服的少女举着手机拍他。拍完，少女们笑着围拢：“帅哥，这是哪朝的汉服呀？”

王广道呼吸着21世纪，这使得他怀旧了起来，他看到周围的景色，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自己所处的地方是自己，许多年前还没有穿越的时候所工作的一个电子厂的东侧，这条熟悉的小街之上，王广道看着眼前熟悉的几名女孩。

王广道一笑：“这衣衫，样式倒像明朝的。”少女们欢呼：“比旁的汉服好看、精致多了！”几句应付走少女，他依着记忆走向宿舍。

在宿舍，他换上现代衣物，将古装收进柜子，拿起床头充电的手机下楼，边下楼边叫了网约车，又订了飞往海城的机票——那里才有国际机场。看着支付软件里的余额，他攥紧拳头：“携了些黄金，到国外换钱，便可购置军火。只是不知签证能否办妥，从未办过，心中没底。”未作过多耽搁，即刻启程，赶往海城。

所幸一切顺利，办妥签证，又订了出国机票。他查了免签国家，一心想着买军火，哪管目的地是否危险。不到十小时，飞机抵达。王广道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呼吸着干燥的空气，沉声道：“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