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小年的前几天他们返程回来。

海城的各大门店商铺也都装扮的十分喜庆，让人一眼过去就能感受出过年的味道，每个人的脸上也都洋溢着开心和喜悦，街道上擦肩而过的人，也都在讨论着即将要到来的新年。

叶照眠也不自觉的跟着融入到这个氛围之中。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身体情况己经愈发不好了，虽然大家己经都己经知道，但她在情况不好的时候还是会控制不住的呕血。

她不想让叶锦梅见到她吐血的样子，而为她感到担心，也不想去顾家给他们添没有必要的麻烦，所以就住在了自己的住处，沈淮序也照常陪在她身边照顾。

其实她也不想让沈淮序留下，见到她难受时狼狈的样子，但是又推不走他。

因为刘砚修去世后的那段时间，沈淮序把叶照眠旁边的房子买了下来，所以他说邻里间应该多走动，偶尔一起吃个饭一起散散步，有助于增加邻里间的和谐共处。

......

不过叶照眠也不得不承认，有沈淮序在她的胃口确实会好很多，有时候精神好的时候会胃口大开吃很多饭，虽然她的病症己经算是晚期，但是却没有瘦到只剩一把骨头那样骇人。

这一天身沈淮序见她精神还不错，于是吃过晚饭后问道：“要不要去成叔那看看小白？”

叶照眠从手机上移开目光：“是不是快要到小年了？”

沈淮序拿过一个厚实的披肩，搭在了她的肩上答道：“快了，后天就是小年了。”

叶照眠起身：“走吧，小白也该想lucky了。”

小白和lucky的感情好到跟一个物种似的，两个小家伙明明是一个高冷一个活泼好动，但它们两个小家伙之间的磁场，就是莫名的合得来。

两人来到车上，沈淮序借着刚刚她的话题问道：“小年是想做什么吗？”

叶照眠抱着lucky的手一顿，答道：“想去看看刘砚修。”

“好，我们一起去看看刘警官。”

.......

小年前一天，她的身体感觉没那么沉重，精神也跟着好了不少。

她和沈淮序在去墓园的路上突然想到，己经很久没去看过刘砚修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怪自己，所以一次也没有来过自己的梦里。

叶照眠和沈淮序两人都一身黑衣驱车来到墓园，看门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爷爷，听说他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所以即使是过年期间，他也留在这里看守。

叶照眠素净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怀里抱着三束白菊花，步伐沉重而又缓慢的走到刘砚修的墓碑前。

天空的云层也遮挡住了太阳，变得阴沉起来，似乎是在为他们见面而做的准备。

叶照眠先把两束菊花分别放在刘砚修父母的墓碑前，然后才来到刘砚修这里，她蹲下身子把菊花放下，伸手擦了擦刘砚修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她扬起一个小脸说道：“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会过来。”

刘砚修墓碑上的照片是穿着警服时候拍的，那个时候应该还年轻，看起来应是刚从警校毕业的时候，笑起来十分青春很有感染力，眼里也满是对未来的向往和希望。

沈淮序也蹲下身子说道：“好久不见了，刘警官。”

叶照眠的眼里这次没有眼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伤。

她眼眸低垂，看着墓碑上的照片说道：“马上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你在那边要怎么过年呢？”

她看了看相隔不远的墓碑说道：“有没有跟叔叔阿姨团聚呢？”

刘砚修自然是没有办法回答她，只能静静的听她说着话。

......

阴沉的天空开始酝酿情绪，随着呼啸而来的北风，鹅毛般的大雪也从云层中落下。

叶照眠抬头望向天空，开口的瞬间呼出白色的哈气：“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对吗？”

“如果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话，可以来我的梦里，我不害怕。”

哪怕浑身是血的出现，她也不会感到害怕，她会拿着毛巾一点一点给他擦去血迹，让他变得干干净净的，其实刘砚修有洁癖，但是在成为警察以后好像就克服了。

叶照眠突然笑了两声说道：“我带阿妍去老城区那家烧烤摊了，老板还问起来你，阿妍说你在加班哈哈哈哈哈，好吧，这样也行，至少会多一个人记得你的存在。”

只要有人还记得他，他就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叶照眠嘴角的笑有些牵强：“你也不用担心我们，大家的生活一切正常，只是你不在了，我就雇了两个保镖看店，但是我总觉得他们的身手不如你。”

叶照眠张了张嘴，又哈出一口白色的热气，但是这次她没有说话，只是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沈淮序拂去落在她身上的雪花：“我们先回去吧，你现在的身体情况要是感冒了可就麻烦了。”

叶照眠闭了闭眼睛，看了一眼刘砚修的照片：“我得走了，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喜欢吃药，下次我会选一个天气晴朗的时候，再来看你。”

沈淮序扶着她起身，没有回头的走出了墓园。

……

徐婧妍和韩明哲在不远处，两人共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徐婧妍一身白色羽绒服把自己裹的十分严实，韩明哲则是穿了一件黑色同款，看起来应该是情侣装。

看到沈淮序跟叶照眠走远，他们才迈步走向刘砚修的墓前。

天空的雪花越下越大，落在地面上慢慢堆积在一起，给周围的一切都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白，也在他们踩过的地面留下一双双脚印。

徐婧妍蹲下身子，把怀里的菊花放下说道：“阿修，小年快乐。”

“眠眠刚走我就来了，是不是感觉有点意外啊？”其实徐婧妍也没有想到叶照眠今天会过来，也许这就是她们之间的心灵相通吧。

徐婧妍伸手抓了一把雪问道：“你那里的世界会下雪吗？”

洁白的雪花在她手里慢慢融化，她的神情变得有些悲伤：“你知道吗？眠眠...她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整个墓园一片安静，没有任何人回应她的话，耳边只有大雪落下的声音。

徐婧妍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你们两个就跟说好的一样，我真是服了。”

韩明哲撑着伞蹲下身子，另一只手抚在她的肩膀上轻拍安慰。

“我和阿哲的婚礼你是看不到了，但是我希望眠眠可以坚持一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如果都不在，我是真的会破防。”

徐婧妍深吸了一口气，扬起笑容说道：“你做警察的方便办事，在下面多走动走动你的关系啊，等以后我也死了的时候，就去找你做靠山。”

徐婧妍站起身跺了两下脚说道：“脚有点麻了。”

她深深看了一眼刘砚修墓碑上的照片：“今天就先说这么多吧，下次我跟眠眠一起来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