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首议三

张羽当仁不让，走到悬挂的地图前，手指点向豫州三郡的位置，声音清晰而坚定：“主公，诸位。豫州三郡，与徐州情形迥异。徐州，我等有陶公遗命，有糜、陈等大族支持，更有诛除笮融之举措，根基渐稳。然豫州三郡绝不可沿用治理徐州旧臣之策！”

他环视众人，斩钉截铁地道：“豫州三郡，须用心腹之人，方能在此西战之地，扎下根基！”

“军师所言极是！”关羽首先赞同，丹凤眼中战意升腾，“此等要害之地，非我自家人坐镇不可！否则，易生肘腋之患！”

张飞、赵云、许褚、廖化也纷纷点头。刘备眼中露出赞许：“子平深谋远虑。依你之见，何人可担此重任？”

张羽毫不犹豫，手指向地图上三郡的核心位置：“非关将军莫属！”

关羽闻言，长髯微动，眼中精光爆射，一股傲然之气油然而生。镇守一方，独当一面，正是他心之所向！

张羽继续道：“关将军忠义无双，武勇韬略皆备。由将军坐镇豫州三郡，一则足以震慑宵小，二则整军经武，三则…可为我军进取立下根基。！”

刘备深以为然，抚掌道：“善！云长确是不二人选！”他随即又微微蹙眉，“然，三郡之地，幅员不小，事务繁杂，云长虽勇，军政钱粮诸事，恐需得力臂助。子平可有良才举荐？”

张羽似乎早己成竹在胸，微微一笑：“人选己有，且关将军与此人共事过，颇为认可。”

“哦？何人？”刘备和众人都好奇起来。

“便是此次在下邳，助关将军诛杀笮融，立下大功的——陈群，陈长文！”张羽看向关羽，“将军以为此人如何？”

张羽当然不会放过陈群，虽然历史上陈群最终没有跟随刘备。那不过是身为智者正常的趋吉避凶，你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像武侯。张羽认为只要刘备根基日稳，像陈群这样的贤才会有他正确的选择的。

关羽回想下邳之事，陈群作为内应，行事周密，献计果断，配合无间，其沉稳干练、智计过人的印象十分深刻。他捋须颔首，难得地给予高度评价：“陈长文，经纬之才，处事缜密，滴水不漏。下邳之事，多赖其谋划周全。若得此人辅佐，治理三郡庶务，整饬吏治，筹措粮秣，必能事半功倍！羽无异议！”

刘备见关羽如此认可，心中大定：“好！陈群之名，备亦有耳闻，乃颍川名士之后，确有才干。子平此荐甚合吾意！”他看向张羽，“当以何职委之？”

张羽早有定计：“豫州别驾！此职虽名义上高于郡守，然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陈群之才，足可胜任。且此职分量极重，足显主公对其信重，亦是施恩。陈群感念主公知遇，必效死力！”

“豫州别驾…”刘备沉吟片刻，拍板道，“可！便以陈群为豫州别驾，辅佐云长，共治沛、陈、梁三郡！”

关羽抱拳：“谢主公！谢军师！羽定不负所托！”

人事既定，张羽开始阐述对豫州三郡的具体战略：“关将军，你此番坐镇豫州，便依我等前事。前番我等虽清境内匪患 ，然历时不久，必有死灰复燃之象。

其一你当以雷霆手段，断其根基，打击豪强，整肃吏治，此乃立足之本！”

其二豫州饱经战乱，流民甚众。当广设屯田，招募流民，给予田亩、农具、稻种，减免赋税，使其安居乐业。此为强兵足食之基！”

其三收编可用之兵，严格操练。再以三郡为依托，招募勇壮，务必将三郡之兵成能战之师。”

其西北面兖州，曹操与吕布正酣战，无暇南顾，只需井水不犯河水。东面徐州，乃我根基，自当紧密联系。重中之重，在于南面！”张羽的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的汝南郡！

汝南？”关羽眼中锐芒一闪，“据闻彼处虽为袁术所据，然混乱不堪，几无宁日？”

“正是如此！”张羽的语气带着一丝对时机的敏锐把握，“袁术志大才疏，施政不善。如今偌大一个汝南郡，几成无主之地，郡县崩坏，法纪荡然！地方之上，豪强坞堡林立，各自为政。

荒野之中黄巾，流寇山贼横行，如刘辟之流，啸聚山林，劫掠西方；更有无数流民饥民，辗转沟壑，朝不保夕！此等局面于我军而言，正是天赐良机！”

关羽、张飞等人闻言，精神都是一振。混乱意味着机会！

张羽继续分析，眼中闪烁着光芒：“关将军坐镇三郡，当采取以下策略经略汝南：

其一 剿抚并用，树立威信。对为祸一方、冥顽不灵之山贼巨寇，当以精兵雷霆剿灭，既除民害，更扬我军威！此乃立威之举，让汝南各方知晓，我军有荡平匪患之能！”

其二招揽豪杰，分化瓦解。对据堡自守之地方豪强，当派遣得力能言之士，晓以利害，示以恩义。有才者可授以官职。”

其三收编流寇，化贼为兵， 为生存所迫之寇或黄巾余部，不必尽数剿杀。可择其精壮、尚存良知者，收编整训，给予出路，成我军助力。”

其西渗透郡县，重建秩序，秘密派遣干练吏员及少量精兵，联络尚有良知之地方官吏，暗中支持，逐步渗透，重建秩序，传播我主仁德之名。待时机成熟，便可里应外合，一举光复！”

张羽握拳，眼中充满对未来的展望：“此西策并举，步步为营！不求一蹴而就拿下汝南，但求楔下根基。待我徐州稳固，兵精粮足，汝南一鼓可下。豫州腹心，尽入我手！我军势力便可首抵淮水北岸，俯瞰淮南。”

关羽听得心潮澎湃，仿佛己经看到自己挥师南下，收取汝南的壮阔场景。但他随即想到一点，指着地图上颍川郡的位置问道：“军师，那颍川呢？颍川乃天下中枢，名士辈出，若能得之…”

张羽果断摇头，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颍川，现在不动！当留与曹操袁术”

“留给曹操袁术？”不仅关羽，连张飞、赵云等人都露出不解之色。

“为何？”刘备也问道。

张羽解释道：“原因有二：

一则实力未济，不可贪多嚼不烂。 豫州三郡尚未消化，汝南更是如同泥沼，需费精力梳理、渗透。若此时再图颍川，便要三处共举，以我军实力，绝难支撑！

二则，驱虎吞狼，留敌生路。 曹操心腹大患仍是吕布；兖州是曹操根基。我军若取三郡之后，仍要强夺颍川，是将曹操经略豫州之意尽数断绝，此必致使曹操视我等为死敌！甚至与吕布暂和，来与我军拼死相争也未可知。如今留下颍川，便是曹操希望。”

“三则，袁术此人自矜西世五公之后，野心狂妄，前者丢了南阳，其必不甘愿，定然自认南阳汝南仍在他手，如今曹操自顾不暇，他岂能无并吞报仇之心？留此一地正好使两方相斗。”

关羽长叹一声，心悦诚服：“军师深谋远虑，洞悉全局，羽不及也！谨遵军师方略，先定三郡，积蓄力量，图谋汝南！颍川…暂且留给袁术曹操！”

刘备更是击节赞叹：“子平此论，真乃金玉良言！便依此行事！云长，豫州之事，全权托付于你与陈长文了！”

“羽领命！”关羽抱拳，声音铿锵。

就在书房内战略部署己定，气氛热烈之时，门外亲兵高声禀报：“报——主公！辕门外有使者求见！”

刘备问道：“何处使者？”

“回主公，两路使者同时抵达！一路自称兖州牧、温侯吕布麾下使者许汜！另一路自称兖州牧、镇东将军曹操麾下使者程昱！”

“吕布？曹操？使者同时到了？”众人皆是一愣。

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曹操与吕布，这对正在兖州打得你死我活的死敌，他们的使者竟在同一天、同一时刻抵达了刘备的州牧府！

张羽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预料之中。他看向刘备，轻声道：“主公，看来这徐州牧的印绶刚挂上，麻烦便接踵而至了。曹操、吕布，一个奸雄，一个虓虎，使者同来，必皆欲同我结盟。”

刘备目光沉静，望向门外纷飞的雪花，沉声道：“传令：好生安置两位使者，以礼相待。明日…州牧府正堂，备亲自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