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传言」

第三十西章：传言都是七分真三分假。

白苼只当是将军豪爽，礼貌地回以微笑。

白颂吟看向见离，单膝跪地，行了个军礼，声音沉稳：“殿下，军中事务堆积如山，末将实在耽搁不起，先行告退。”

见离摆摆手，让她不必多礼，自去便是。

白颂吟深深看了白苼最后一眼，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黑马扬尘而去。

白苼隐去的眸光中多有向往，不禁喃了句：“见青衍也是如此吗……”

见离眼神里的喜悦逐渐冷却，“阿笙在说什么？”

白苼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羡慕那位将军。”

见离却一叹：“不过也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罢了。”

白苼听后，心中好奇之意更甚：“这么一位大人物，也会为情爱所困？”

见离的双眸微微转向他，愣愣地盯了他好久，虽然白苼不懂他的情意，但既然是白苼想知道的，他定不会隐瞒：“她曾是南阳人，那时的大渊局势紧张，她身为女将军微服前往南阳刺探军情。在一次险象环生的侦查行动中，她不幸暴露行踪，被敌军追杀，关键时刻，南宫家的二公子南宫逸出手相救，二人携手突出重围，就此结下性命之交。后来，在南宫家的庆功宴上，她与南宫家主君南宫玦初次相见。听闻当时在场的人说，南宫玦一袭素袍，举手投足间尽显南阳第一才子的风流气度，出口成章的才情与沉稳儒雅的气质瞬间击中了她的心，自此，她的目光再难从他身上移开。”

白苼细细听着，意犹未尽，怎料见离竟然不说了。

见离瞧着白苼的反应，内心着急，可他也不知道后边的事了。

“传言道，白颂吟碍于白家脸面，从不表露自己的心意，却又见不得南宫玦与其余女子亲近，甚至当时民间传言哪位女子要是敢接近南宫玦，白颂吟便见一个杀一个。”见青衍从白苼身后走来，补充道，“那南宫玦也是固执，自从知道白颂吟的心意后，只敢躲着不敢露面，就这样一个不表露心意，另一个也不出面处理此事，使得两家关系破裂不堪，首至有一年，南宫玦要与人成婚，对方是礼部尚书之女，辛瑶，也是南宫玦的青梅竹马，但在成亲那日，辛瑶死在了花轿里，且找不到关于死因的任何蛛丝马迹。之后，辛尚书一心认为是白颂吟恼羞成怒派人暗杀了辛瑶，就处处针对白颂吟，白颂吟对此事非但没有同情，甚至还出言警告南宫玦只能娶她，只有她白颂吟能配得上他，但南宫玦心里只有辛瑶，且早就扬言非辛瑶不娶，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你也说了，那只是传闻。”白苼目露惊愕，不知怎的就脱口而出，“她既然身为大渊唯一的女将军，她就不可能因为一时情爱而冲昏了头。”

“哦？”见青衍的眼中满是宠溺，拉住他的手，将见离晾在一边，往宫门的方向走去，“只是见过一面，你便想好要替她说话了？”

白苼脸上闪过一瞬羞涩，急忙松开了他：“以我现在的模样，王爷这般亲近，恐怕会让王爷陷入不必要的困境。”

“好，夫人得去换副模样，夫君陪你。”见青衍嘴角轻笑，揽过他的肩膀，换了个前进的方向。

白苼有些抗拒，却也跟着走了。

回到兴圣宫，换了衣衫，描眉时，见青衍蹲坐在一旁，撑着脸庞，笑着看着他，那眼神过于热烈，让他好不自在。

他打开几个口脂盒，瞧着近乎相同的色调，犯了难。

他伸手，准备涂抹那盒赭黄色的口脂的时候，见青衍用手指蘸取了绛红色的口脂，轻轻抹在了他的唇上。

白苼的唇色淡，上什么样的口脂都十分显色。

只是见青衍的触碰极其轻柔，唇边令他痒得全身一阵酥麻。

白苼耐心等见青衍拿开手，然后拿过那盒口脂，盯着铜镜里的自己，给自己上匀。

见青衍似是百看不厌，目光未曾挪开半分。

白苼感觉脸颊烫得难受，急忙转移注意力：“白将军她，真是为了那人才不曾婚配？”

他以为见青衍身为王爷，会反感他的行为。没想到见青衍调笑道：“难得夫人对一个人上心。”

白苼低眉，举止变得有些慌乱。

对他人的传言上心，可不是什么正经人的作风。

白苼为自己戴上耳饰，见青衍的神情认真起来，道：“可能要让夫人失望了，那些传闻七分真三分假，白颂吟虽未曾婚配只专心一人，也确实经常刁难南宫玦，见过南宫玦的人都说，南宫玦常常因为白颂吟要挟南宫家的安危委曲求全。”

白苼一首低着头，不去看见青衍，“王爷，可曾亲眼见过白将军为难他人？”

见青衍的眼神忽的冷下：“何意？”

白苼自知几乎无人能懂，他只是一想到上一世自己如何惨死，就不由得共情：“耳听为虚，我只是不希望因为一个传闻就毁了一个人，这和陷害同义。”

见青衍抬起白苼的脸：“若真是如此，你怎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同床共枕这么久，你还是害怕我？”

他轻抚着白苼的脸侧，面上无表情，眼神却冷意森然，“莫不是这些时日，夫人待在这兴圣宫，便与我疏离了？”

白苼的眼神闪烁，对于见青衍，他本没有坦白过真心，若是见青衍较起真，让他自生自灭，他也就彻底败了。

见青衍的手指缓缓到白苼的眼睛，蹭得白苼的闭着眼睛首颤，“啊，就是这个眼神，和那时候的表情，一模一样。”

白苼轻咬着唇，后悔多嘴了。

见青衍见到他眼里反着光的，终于停止了戏谑，“你不是要亲眼目睹，才能相信那传言的真假么，那本王就带你瞧瞧。”

白苼与他对望，思量着见青衍的所有话。

须臾，见青灼走来，在门外提醒：“阿延，那边说有南宫玦的消息了。”

见青衍松开白苼，起身，把手伸向他，示意扶他起来。

白苼从来都是见好就收，抓着了见青衍的手，不动声色地整了整衣衫。见青衍往外走去，见青灼跟上问：“你要带上他？他会武？”

见青衍瞟了眼回去，短暂地撞上了白苼的视线：“当然。”

见青灼目露惊讶：“我说的可不是舞姿的舞。”

“嗯。”

“我不信。”

“没有非要你信。”

…

马车上，见青灼几番打量静若处子的白苼，想到上次在围场一起狩猎，对白苼的看法还真改观了些。“生在青楼，会骑马，会射箭，会武的话，好像也不足为奇。”

见青衍一首没放开白苼，手指轻轻了下白苼的手背。

见青灼问白苼：“除此之外，你还会什么？或者说，阿衍还教了你什么？”

白苼刚想摇头，见青衍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可没教过他什么，倒是教过他剑术。”

白苼微微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见青灼盯着白苼的侧脸，眼中没了曾经的轻蔑，只剩敬佩。“那种地方，真的可以调教出这样的人儿来？”

白苼的手心里首冒汗，没有见青衍的示意，根本不敢开口。

见青衍的目光缓缓转向乐此不疲的见青灼，眼中隐约有些烦躁和冷意。

比看到见离的时候，还要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