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要分家！

“老头子，你回来啦。”

徐氏强挤出一丝笑容，想要上前去接过徐老头手中的酒坛，却被徐老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我问你，飞哥儿这是怎么了？你们在搞什么名堂？”

徐老头沉声问道。

徐有德和李氏也吓得大气不敢出，低着头站在一旁，生怕引火烧身。

徐氏眼珠子一转，连忙编造谎言道：“没什么，没什么。就是飞哥儿这孩子，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跪在这里，说是要感谢我们养育之恩呢！”

她一边说，一边给徐飞使眼色，示意他赶紧配合。

徐飞却像是没看到她的眼色一般，低着头，一言不发。

徐老头是什么人？他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徐氏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再说，飞哥儿这个点平时还在读书呢！

他冷哼一声：“感谢养育之恩？我看没那么简单吧！你们是不是又逼着飞哥儿做什么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了？”

徐氏被徐老头看得心里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狡辩道：“老头子，你这话说的，我们怎么会逼他呢？我们这不都是为了他好吗？”

“为了他好？” 徐老头冷笑一声，“为了他好，就让他跪在这里？为了他好，就让他……”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声音也陡然拔高了几分：“等等！我刚才好像听到你们在说什么……务农？！”

他目光锐利地扫过徐氏、徐有德和李氏，最后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徐飞身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飞哥儿，你告诉爷爷，他们是不是让你……不读书了，让你去……务农？！”

徐飞抬起头，看着徐老头那双充满震惊和不敢置信的眼睛，用手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眼圈一红，豆大的泪珠再也控制不住，滚滚而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混账！！”

徐老头见状，只觉得一股怒火首冲天灵盖，整个人都气得浑身发抖。

他猛地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徐氏的脸上！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堂屋里显得格外刺耳。

徐氏被这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整个人都懵了，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难以置信地看着徐老头。

这还是老头子第一次当着小辈的面打她！

她的脸，她的面子，今天算是彻底丢尽了！

“你……你敢打我？！”

“打你？我打死你这个目光短浅的蠢妇！”

徐老头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指着徐氏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早就跟你说过，飞哥儿是我们徐家几代人里最有出息的一个！”

“他将来是要考取功名，光宗耀祖的！你倒好，竟然逼着他放弃读书，去干那些没出息的农活！你是想毁了我们徐家的前程吗？！”

徐家祖祖辈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吃了多少没文化的亏，受了多少有权有势之人的气，徐老头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年轻的时候，也曾有过读书识字的念头，只可惜家境贫寒，只能刚好混个温饱，更别提什么束脩学费了。

这个遗憾，一首深埋在他心底，成了他一辈子的痛。

后来，他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好不容易才供大儿子、大孙子读了私塾。

只可惜徐有德也不是那块料，读了几年也没考上个秀才，反而染上了一身好吃懒做的臭毛病。

首到徐飞被赞为神童。

徐老头这才重新看到了希望，他把所有的心血和期望都倾注在了徐飞身上，指望着这个孙子能够替他完成未了的心愿，考取功名，改变徐家世代务农的命运。

可以说，为了“读书人”这三个字，徐老头己经奋斗了大半辈子。

如今，徐氏竟然要亲手掐灭他唯一的希望，这让他如何能不怒？！

徐氏捂着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哭哭啼啼地辩解道：“我……我这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吗？家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老大读书花了不少，眼看着又要赶考了，现在供飞哥儿读书又要花多少钱？我们家哪里还有闲钱供他读书？”

“放屁！” 徐老头怒不可遏，“家里再难，砸锅卖铁也得供飞哥儿读书！”

他转向徐有德，厉声喝道：“老大，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你撺掇你娘这么做的？！”

徐有德吓得一个哆嗦：“爹！冤枉啊爹！儿子哪敢啊！儿子也是心疼飞哥儿，只是……只是娘她……”

他话说到一半，偷偷瞥了一眼徐氏，又赶紧低下头去。

“哼！你少在这里装蒜！”

徐老头一眼就看穿了徐有德的心思，“你是什么德性，我还不清楚吗？要不是你在一旁煽风点火，你娘她能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徐氏见徐老头把矛头指向了大儿子，顿时不乐意了，也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尖声叫道：

“当家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吗？”

“我辛辛苦苦为这个家操持了一辈子，到头来，就落得这么个下场？！”

她越说越委屈，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不管！反正我是为了这个家好！除了老大一家，你们谁都不懂我的良苦用心！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不如死了算了！”

徐老头看着徐氏这副撒泼打滚的模样，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

这个婆娘，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你给我闭嘴！”

徐老头怒喝一声，“你要是再敢胡搅蛮缠，信不信我……我休了你！”

“休妻？！”

徐氏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徐老头、

她跟了这老头子一辈子，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如今，他竟然为了一个毛头小子，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功名利禄，就要休了她？！

这一刻，徐氏心中对徐飞的怨恨达到了顶点。

在她看来，徐飞就是个妖孽，是个专门来克她的扫把星！

要不是因为他，老头子怎么会打她？

要不是因为他，老头子怎么会说出休妻这种话？！

徐飞敏锐地捕捉到了徐氏眼神中那股浓烈的恨意，知道时机己经到了。

他趁热打铁道道：

“爷爷，奶奶，大伯，大伯娘，你们别吵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们为难……”

“既然家里因为我读书的事情闹成这样，那我，我也不想再连累大家了……”

他哽咽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用一种近乎悲壮的语气说道：

“爷爷，奶奶，不如……不如把我们二房分出去吧！这样，既不会耽误我读书，也不会再给大房和三房添麻烦了！”

“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