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思想交锋：与贵族学员的辩论会

布里埃纳军校的礼堂穹顶下，数百支蜡烛将空气烘得燥热。雕花长椅上坐满了身着华丽制服的贵族学员，窃窃私语声中，拿破仑·波拿巴走上辩论台。讲台对面，夏尔伯爵正用白手套慢条斯理地擦拭着镀金怀表，眼中满是轻蔑。

这场由校方组织的辩论会，主题是"战争的本质与正义性"。表面上是学术探讨，实则是贵族学员们为打压这个科西嘉"暴发户"设下的陷阱。当教务长宣布辩论开始时，夏尔率先起身，披风上的金线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战争，是贵族与生俱来的荣耀！"他的声音响彻礼堂，"自十字军东征以来，我们的父辈用鲜血捍卫信仰与领土，这难道不是最崇高的正义？"台下响起一片附和的掌声，几个贵族子弟故意将佩剑撞得叮当作响。

拿破仑等掌声稍歇，才不慌不忙地展开手中的羊皮纸。"荣耀？"他突然冷笑，"当您的父亲在凡尔赛宫挥霍国库时，科西嘉的孩童正在啃食发霉的面包。战争的正义，不应由贵族的剑鞘定义。"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礼堂瞬间安静。夏尔涨红着脸反驳："没有贵族的领导，乌合之众如何取胜？看看百年战争时期的..."

"错！"拿破仑猛地拍案，震得讲台上的墨水瓶都晃了晃，"百年战争的转折点，是圣女贞德带领的平民军队！战争的胜负，取决于战术、士气，还有——"他举起一本破旧的《孙子兵法》，"对人心的掌控！"

台下开始骚动。让娜混在人群中，悄悄向几个同情革命的学员递眼色。黑羽社成员早己在礼堂各处就位，准备应对可能的冲突。

夏尔从怀中掏出一本烫金法典："根据《战争法》，只有贵族才有资格..."

"过时的教条！"拿破仑打断他，快步走到礼堂中央，"当普鲁士军队用普遍征兵制横扫欧洲时，法国还在固守贵族领兵的陋习！看看这个——"他展开一张手绘图表，上面对比着各国军队的人数与装备，"去年的军事预算，贵族军官的俸禄占了总开支的三分之一！"

这番数据让不少学员倒吸冷气。角落里，蒙日教授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地在笔记本上记录。

"那你说该怎么办？让平民执掌军权？"夏尔嘲讽道，"他们连拉丁文都不认识！"

"知识不该被贵族垄断！"拿破仑扯开领口，露出里面补丁摞补丁的衬衣，"我每天学习到深夜，不是为了继承爵位，而是为了证明：一个人的价值，在于他的头脑，而非血统！"

这句话引发了雷鸣般的掌声。黑羽社成员带头高呼，不少底层出身的学员也纷纷响应。夏尔脸色铁青，突然抽出佩剑指向拿破仑："你这个科西嘉叛逆！"

礼堂瞬间陷入混乱。就在剑尖即将触及拿破仑咽喉的刹那，拉纳猛地冲上台，用匕首格开长剑。两人缠斗间，拿破仑趁机抓起讲台的铜铃用力摇晃："够了！这不是战争，是辩论！"

教务长匆匆上台平息事端。当众人重新落座时，拿破仑整理好衣领，声音反而更加沉稳："我提议，结束这场无意义的争吵。"他转向夏尔，"我们用实战证明观点——下个月的野外演习，由您带领贵族学员，我挑选平民出身的士兵，如何？"

夏尔愣住了。他原以为能在口舌之争中羞辱对手，却没想到对方将战场转移到了真正的军事领域。"好！"他咬牙答应，"但如果我赢了，你就滚出军校！"

"如果我赢了，"拿破仑扫视全场，"请废除军校里的贵族特权，所有人凭实力竞争！"

礼堂再次沸腾。教务长沉吟片刻，最终点头："就这么定了。"

散场后，让娜在走廊拦住拿破仑："你太冒险了！万一输了..."

"我们不会输。"少年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己经让黑羽社收集了演习区域的所有情报，包括一处连地图上都没有标注的废弃矿井..."

夜色渐深，军校的塔楼投下巨大的阴影。拿破仑在烛光下绘制作战计划，羊皮纸上的线条如同蜿蜒的蛇，等待着在演习场上给予对手致命一击。而这场辩论会，不仅是思想的交锋，更将成为改变军校格局的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