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羽初聚：军校里的秘密集会

隆冬的布里埃纳军校被浓雾笼罩，冰冷的湿气渗入石砌走廊的每一道缝隙。拿破仑·波拿巴裹紧斗篷，借着月光数到第七块松动的石板，俯身抽出藏在下面的羊皮纸。密信上的火漆印尚未完全冷却——是巴黎革命派的乌鸦标记，预示着紧急会面。

他将信笺凑近壁炉，看着字迹在热气中显现："三月十七，子夜，废弃马厩。"窗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他迅速将信纸投入火焰，灰烬中跃动的黑色碎屑，恰似即将展翅的鸦群。

集会当晚，积雪在靴底发出咯吱声。拿破仑推开朽木门，霉味混着干草气息扑面而来。角落里，拉纳正在擦拭佩剑，剑身映出暗处七张年轻却坚毅的面孔——有来自马赛的码头工人之子，也有里昂丝织匠的学徒，甚至还有一名女扮男装的药剂师学徒。

"我们收到消息，"拉纳压低声音，"王室准备调遣外籍军团镇压巴黎的抗议者。更糟的是，他们打算用我们研制的新式火炮。"

拿破仑瞳孔微缩。上个月，他刚将改良后的旋转炮架设计图上交军校工坊，此刻却成了镇压革命的凶器。"我们需要夺回设计图，"他踱步至窗边，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但首接潜入军械库太过冒险。"

药剂师学徒让娜突然开口，她的假嗓音带着独特的沙哑："工坊主管每晚都会去酒馆，或许可以从他的情妇那里突破。"她掏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淡绿色的粉末在晃动："这是颠茄提取物，微量服用会导致短暂失忆。"

计划在三天内成型。让娜伪装成卖花女接近目标，拉纳则带领其他人在酒馆外制造骚乱。当主管醉醺醺地被搀扶出门时，拿破仑早己藏在马车后座。药粉混入葡萄酒的瞬间，他趁机翻阅对方怀中的公文包，终于找到用油布包裹的设计图。

然而返程途中，意外骤生。巡逻队的火把照亮了巷道，拿破仑将图纸塞进内衣，冷静地迎上前："例行巡查？我们是值夜的学员，这是通行令。"他递出伪造的文书，掌心却己渗出冷汗。

队长狐疑地审视着文件，突然闻到一股酒气："值夜还喝酒？"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爆炸声——是让娜设置的烟雾弹。趁着混乱，拿破仑等人混入逃窜的人群，设计图最终安全送抵革命派手中。

这次行动让黑羽社声名鹊起。成员们开始收集情报、传递消息，甚至在军校内部建立起隐秘的联络网。拿破仑在阁楼的暗格里绘制地图，将王室军队的部署、贵族庄园的位置，乃至巴黎下水道的走向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我们需要更多力量，"他在一次集会上说，"不只是反抗，更要为未来的战争做准备。"他展开一卷羊皮纸，上面是他构思的军事学院蓝图："在这里，我们将培养真正的将领，而不是只懂沙龙礼仪的贵族。"

随着革命浪潮逼近，黑羽社的活动愈发危险。一天深夜，拿破仑在图书馆与神秘人接头时，对方带来了惊人消息：王室计划暗杀革命派领袖米拉波，而执行者正是军校的教官之一。

"我们必须阻止这场谋杀，"拿破仑握紧拳头，"但我们不能暴露身份。"他沉思片刻，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或许可以让他们自相残杀。"

他连夜制定计划，利用黑羽社成员散布假情报，让王室的密探误以为米拉波的行程出现变动。同时，让娜调配出特殊药剂，能让马匹在关键时刻突然发狂。当暗杀者的马车在暴雨中失控坠崖时，巴黎的街头正流传着"这是上帝的惩罚"的传言。

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一天清晨，拿破仑发现宿舍门口放着一个染血的乌鸦面具——这是黑羽社遇袭的信号。他冲向集会地点，却只看到满地狼藉和墙上用鲜血写下的警告："科西嘉杂种，下一个就是你。"

夜色再次降临时，拿破仑站在钟楼顶端，望着远处巴黎方向的火光。寒风中，他抚摸着怀中的《战争论》，书页间夹着黑羽社成员的名单。这一次，他不再是孤军奋战。那些因理想聚集的年轻人，正如同黑夜中的鸦群，准备用羽翼遮蔽旧世界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