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迷雾寻踪

潮湿的霉味混着油墨气息，陈宇蹲在深水埗旧报馆的档案室里，手电筒的光束扫过一排排布满灰尘的铁架。1968年的报纸合订本边缘早己泛黄，他的指尖在纸页间快速翻动，目光死死锁定航运版的每一条消息。“找到了！”当“荷兰商船‘海神号’爆炸沉没”的标题映入眼帘时，他的心脏猛地收紧。

报道旁附着一张模糊的照片：扭曲的船体残骸漂浮在海面上，几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救援船上，其中一人戴着金丝眼镜，嘴角的弧度与何永年如出一辙。陈宇掏出放大镜，发现照片角落的救生艇编号“HY - 07”，竟与何氏码头仓库里走私军火箱上的印记完全相同。

“先生，报馆要关门了。”管理员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陈宇匆匆拍下照片，将报纸归位。走出报馆时，暴雨倾盆而下，他躲进一家茶餐厅，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扭曲的纹路。手机突然震动，是周志豪发来的消息：“商会账面上的资金流向了巴拿马，我怀疑和当年那艘船有关。”

就在这时，邻桌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其中一人小臂上若隐若现的海鸥刺青，与何永年手下如出一辙。陈宇竖起耳朵，只言片语混着茶水声飘来：“老板说了，不能让他再查下去”“明晚十点，货轮……”话音未落，两人警觉地对视一眼，匆匆结账离开。

陈宇立刻跟了上去。雨幕中，他尾随着两人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当转过第三个路口时，一柄匕首突然抵住他的后腰：“陈老板，跟得挺紧啊？”阴冷的声音让他寒毛倒竖。他反手握住对方手腕，膝盖猛地后撞，却听见身后传来拉枪栓的声响。

“别动。”另一个声音从阴影中传来，手电筒照亮了巷子墙壁上的涂鸦——正是海鸥标记。陈宇被推进一辆黑色轿车，后座上坐着个戴墨镜的女人，猩红的指甲把玩着一枚翡翠戒指，正是何永年书房里陈列的那枚。“陈老板对旧事很感兴趣？”女人轻笑，香水味混着硝烟扑面而来，“1968年的火，可不止烧了一艘船。”

千钧一发之际，刺耳的警笛声划破雨幕。周志豪带着一队警察从巷口包抄而来：“警察！放下武器！”混乱中，陈宇趁机撞开车门，与女人扭打在一起。她的墨镜掉落，露出左眼狰狞的疤痕——与照片中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脸上的疤痕位置一模一样。

“原来你就是当年的幸存者。”陈宇钳制住她的手腕，“商会真正的老板，何永年不过是你的傀儡！”女人突然诡异地笑了：“知道得太多，就要付出代价。”她按下藏在戒指里的按钮，轿车底部传来爆炸声。

剧烈的气浪将陈宇掀翻在地。等他爬起来时，女人己经消失在烟雾中。周志豪冲过来将他扶起：“她逃进了码头仓库，那里地形复杂，我们得小心。”两人带着警察追进仓库，却只看到空荡荡的货架，墙上用红漆写着大大的“警告”二字。

回到作坊，陈宇连夜整理线索。他将照片、录音和剪报铺在桌上，在白板上画出人物关系图。当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时，一个可怕的真相浮出水面：1968年的船难是场精心策划的谋杀，荷兰商人掌握了某个秘密，而这个秘密，至今仍在威胁着香江的地下世界。

凌晨三点，陈宇的手机响起。是李悦发来的消息：“我在医院听到两个护士聊天，说有个戴墨镜的女人来打探你的情况。”他望着窗外依旧在下的暴雨，握紧了拳头。这场与黑暗势力的博弈，远未到结束的时候，而他己经做好准备，哪怕前方是更深的迷雾，也要撕开真相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