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麦浪藏诡局

金秋的风掠过田野，林羽家的试验田里，新培育的冬小麦沉甸甸地弯下腰杆，麦穗得几乎要撑破麦壳。与别家泛黄稀疏的麦秆相比，这片金浪翻滚的麦田如同镶嵌在大地上的锦缎，引得方圆十里的农户纷纷驻足惊叹。然而，这份瞩目却如同点燃火药的火星，再次招来暗处的恶意。

"阿羽！不好了！"王婶跌跌撞撞冲进农学堂，发髻松散，手里攥着半截发黑的麦穗，"我家的麦子...一夜之间全黑了！"

林羽心头猛地一沉，接过麦穗仔细查看。麦粒表面布满青黑色霉斑，掰开后内里腐烂发臭，正是小麦赤霉病的典型症状。可这种病害多在潮湿环境爆发，如今秋高气爽，怎会突然大面积蔓延？他立即召集村民，沿着田垄排查，却发现所有染病的麦田都呈扇形分布，而圆心赫然指向自家试验田。

"看吧！我就说这怪胎种的东西不吉利！"张有财不知从哪冒出来，振臂高呼，"他把灾病都引到咱们田里了！"围观的村民顿时骚动起来，有人捡起石块就要砸向林羽，阿桃尖叫着挡在兄长身前。

"大家先冷静！"林羽举起染病的麦穗，声音盖过嘈杂，"赤霉病通过风雨传播，若真是我家麦田致病，为何隔壁李大叔家的庄稼安然无恙？"他指着远处整齐的田埂，"各位看，这些病田之间都有我帮着挖的隔离沟，按常理根本不该蔓延！"

然而，恐慌中的村民根本听不进解释。正当局面失控时，林羽突然注意到麦叶上几处细小的褐色斑点——那是人为喷洒液体留下的痕迹。他蹲下身，在田埂边的杂草丛里摸到个破碎的陶瓶，瓶口残留着刺鼻的酸味。

"有人故意投毒！"林羽举起陶片，"这种用腐肉熬制的毒水，泼洒在麦穗上就会引发赤霉病。"他目光扫过人群中脸色骤变的张有财，"三日前深夜，我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在田间出没，身上还带着这种陶瓶！"

张有财强作镇定："空口无凭！你..."话未说完，几个流民突然冲出来："我们作证！那晚看到张有财带人往田里泼东西！"原来，这些流民感念林羽收留之恩，自发在夜间巡逻守护农田。

真相大白，张有财被愤怒的村民扭送到县衙。临走前，他恶狠狠地咒骂："林羽，就算你能救得了庄稼，也救不了自己！下个月的县试，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过！"

林羽望着远去的衙役，手心己经被指甲掐出血痕。他当然明白张有财话里的威胁——县试主考官与张家沾亲带故，这分明是要在科举路上设下绊脚石。当晚，他在油灯下摊开历年真题，阿桃默默往他碗里添了个鸡蛋："哥，你教我'千磨万击还坚劲'，你也一定能做到！"

窗外，夜风掠过重新焕发生机的麦田，沙沙作响如同万千书页翻动。林羽握紧毛笔，在策论开头写下："治国如治田，唯以诚信为本，以智慧为犁..."他知道，这不仅是写给科举的答卷，更是给所有妄图阻挠他的人最有力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