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财道的真谛

那双幽蓝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仿佛穿透了层层时空的阻隔。

白墨离心头一震，脚步未动，眼神却己凝如寒霜。他能感觉到，这股气息与之前清芜所言的“恶念”截然不同——它更沉、更深，像是从时间裂缝最深处爬出来的影子。

“你以为，这就是全部了吗？”声音低沉而熟悉，带着一丝讥讽和冷意。

陆昭雪下意识地靠近白墨离，神女之力在指尖流转，如同银丝般缠绕在她周身，映出一层淡淡的光晕。金鳞化作龙形盘旋空中，警惕地盯着那道幽蓝光影，低声咆哮着：“你……你是初代主人的恶念残余？”

“我就是她。”那声音轻轻一笑，“也是你们不愿面对的那一面。”

空间开始扭曲，记忆碎片在他们周围旋转飞舞，像是一幅幅破碎的画卷，每一片都闪烁着过去的影像：贪婪、背叛、毁灭、重建……无数修士为了财富争斗不休，血流成河，山川崩裂。

“混沌之道，并非平衡。”那声音继续说道，“而是掌控。只有彻底摧毁旧秩序，才能建立新的世界。”

一道黑影缓缓凝聚，正是清芜的模样，只是眼神冰冷，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

“你错了。”白墨离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坚定如铁，“财道不是毁灭，而是滋养万物。真正的掌控，是让众生皆有路可走，而非以权谋私。”

“呵……”清芜冷笑一声，“你说得轻巧。可你可知，若不打破现有的格局，三界将永无宁日？那些高高在上的仙门、宗派、皇族，哪一个不是靠着剥削底层修士起家？你不毁，谁来毁？”

白墨离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问我要不要毁，那我也问你一句——你当年分裂自己，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证明，人心可以向善？”

清芜的眼神微微一滞。

“你不懂。”她低声道，“我曾以为只要拥有足够的力量，就能改变命运。但最后才发现，连我自己都无法控制这份力量。”

“所以我才不会走你的老路。”白墨离缓缓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枚金色的钱匣碎片，光芒流转，宛如星辰坠落人间。

“我不需要摧毁一切，只需要引导。”他说，“真正的财道，不该是压迫，而是给予。不该是掠夺，而是共享。”

话音落下，钱匣碎片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整个空间剧烈震动。无数灵玉从虚空中浮现，堆积如山，泛着柔和的光辉。

“这是……万亿灵玉！”商九歌惊讶地睁大眼眸，“传说中能重塑天地根基的至宝！”

“用它来摧毁世界？”清芜的声音带着几分嘲弄，“还是用它来重建？”

白墨离没有回答，而是闭上双眼，掌心一翻，万亿灵玉化作金色雨露，洒向西方。

那一刻，天地为之一静。

金光如雨，落在破碎的记忆之中，落在虚空之上，落在每一个挣扎求生的修士心中。那些被遗忘的梦想、被压抑的希望、被剥夺的机会，仿佛都在这一刻苏醒。

“你在做什么？”清芜的声音第一次出现动摇。

“我在选择。”白墨离睁开眼，目光如炬，“我不做毁灭者，也不做统治者。我只是个商人，一个愿意相信‘财通万物’的人。”

雨露落入大地，原本荒芜的土地开始复苏；曾经干涸的河流重新流淌；被封印的神庙、破败的宗门，也逐渐焕发生机。

“这不是重建。”金鳞望着这一切，喃喃道，“这是……重生。”

陆昭雪望着白墨离，眼中满是温柔与骄傲。她知道，这一滴金色的雨露，不只是灵玉之光，更是信念的种子。

清芜的身影渐渐模糊，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竟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

“原来……这才是混沌之道。”她轻声呢喃，“不是控制，不是毁灭，而是——信任。”

她的身影化作一缕清风，融入天地之间。

就在此刻，一道清越的龙吟自天际传来，三十三天宫的轮廓再次显现，比之前更加恢宏壮丽。宫殿中央，一枚巨大的金色印记缓缓浮现，正是混沌钱匣的核心图腾。

“三十三天宫认可了你。”商九歌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敬畏。

“不是认可。”白墨离望着那道印记，淡淡一笑，“是理解。”

“理解什么？”陆昭雪问。

“理解财道并非高高在上的权力，而是连接万物的桥梁。”白墨离转头看向她，“理解金钱本身并无善恶，关键在于使用它的人，是否怀有一颗仁爱之心。”

龙吟回荡，三十三天宫缓缓升空，金色光芒笼罩西野，天地间仿佛多了一种无形的力量——那是秩序，也是希望。

“接下来会怎样？”金鳞问道。

“接下来？”白墨离望向远方，那里，是一片刚刚复苏的大地，“我们要做的，是让这个世界，真正成为所有人的世界。”

“众生为子。”陆昭雪轻声重复这句话，眼中泛起水光。

“没错。”白墨离点头，“不再有高高在上的仙门，也不再有被践踏的凡人。财道通达之处，便是众生平等之地。”

三十三天宫的龙吟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召唤，而是祝福。

然而，就在众人沉浸在新生的喜悦中时，远处的天空忽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熟悉的幽蓝色光芒从中闪过。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讥讽与不甘。

白墨离眉头微皱，正要开口，那道缝隙却猛地合拢，只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久久回荡——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