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时空裂隙

金光炸裂的瞬间，时空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白墨离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如同坠入虚空，耳边呼啸着混沌般的风声与低沉的龙吟。

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身影——陆昭雪。她的发丝拂过他的颈侧，带着淡淡的寒香，一如记忆中最柔软的那个角落。

“你疯了吗？”她低声问，声音里却听不出责备，反倒有一种深埋己久的温柔。

“你说过，我曾为了一个人燃烧所有财富。”白墨离苦笑，“现在看来，我不过是重复旧梦罢了。”

话音未落，他们己坠入那片翻涌的时空裂隙之中。

西周是无尽的虚无，时而闪现破碎的画面，像是被人揉碎的记忆残片。白墨离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胸口的钱匣中缓缓溢出，那是混沌钱匣的力量，也是金鳞最后残留的一缕灵识。

它在护他们。

一道清越的龙吟自钱匣深处传来，宛如穿透万古的钟鸣，震荡西方。周围的乱流竟因此稍稍平息，为两人开辟出一片短暂的安全之地。

“这是……”陆昭雪抬眸，眼中神格之光微微闪烁，似乎也感知到了什么。

“我们还没死。”白墨离轻声道，语气却透着几分自嘲，“看来老天还不想让我这么快解脱。”

“你以为你是谁？真能以一身富贵换众生安乐？”她看着他，目光复杂，“你可知道，这一跃之后，命运再难回头。”

“我知道。”他低头一笑，笑容里藏着几分疲惫，也有几分释然，“但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背负这一切。”

陆昭雪怔住，片刻后轻轻闭上眼，似是在整理那些突然涌入脑海的记忆碎片。

就在这时，钱匣再次发出龙吟，一道金色涟漪扩散开来，将他们笼罩其中。整个时空裂隙开始剧烈震动，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白墨离眼前一花，下一刻，他看到了——

百世轮回，皆因一人。

第一世，她是边关小城的绣娘，他则是被逐出家门的庶子。那一夜大雪，她替他缝补破衣，却被战火吞噬，死在他怀里。

第二世，她是九霄剑宗的外门弟子，他是初入修仙界的凡人。她为他挡下毒手，身陨山崖，血染青石。

第三世，她是北境王族的公主，他是商旅少年。她为他放弃王位，最终却在和亲途中香消玉殒。

……

第九十九世，她是神域遗落的玄冥神女，他是混沌钱匣的继承者。她为封印夜无殇的因果之力，神格崩裂，魂飞魄散。

第一百世，她是他亲手送走的替身，也是唯一一个记得他的人。

每一世，她都因他而死；每一世，她都在等他醒来。

白墨离的心跳几乎停滞，胸口闷得像压了一座山。他终于明白，为何当初看到她的脸时，会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原来不是错觉，而是宿命。

“为什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

“因为你曾是初代钱匣主人的善念所化。”陆昭雪睁开眼，眼神平静，“而我，则是你斩断恶念时留下的执念化身。我们本就是彼此命运的倒影。”

白墨离沉默良久，忽然笑了：“难怪你说你不是替身……你从来都不是。”

“我是你自己的一部分。”她望着他，“是我让你一次次轮回，只为找到改变命运的方法。”

“那这次呢？”他问，“这次我会怎么做？”

“你会选择留下，还是继续前行？”她反问。

白墨离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那里还残留着金鳞的气息，还有陆昭雪指尖的温度。他知道，若要真正打破这宿命轮回，就必须彻底理解财道的终极奥义——不是囤积，不是挥霍，而是流通、平衡、重塑。

“我不会再让你死。”他终于开口，语气坚定，“哪怕逆天改命，我也要为你挣脱这轮回。”

陆昭雪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可你知道代价是什么吗？”

“不知道。”他坦然承认，“但我不怕。”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轻轻靠在他肩上，任由时间在他们之间流转。

就在此时，钱匣再次震动，一道金光从其核心迸射而出，映照在他们身上。刹那间，整个时空裂隙仿佛被点亮，无数符文浮现空中，交织成一幅巨大的命图。

“这是……因果命轮？”陆昭雪惊呼。

“不。”白墨离凝视着那命图，眼中光芒闪烁，“这是‘财道’真正的模样。”

他终于明白了。

财道并非单纯的聚敛与挥霍，而是通过财富的流动，去影响命运的走向，去打破既定的规则，去重塑世界的秩序。

“我愿以一生富贵，换取你一世平安。”他低声呢喃，随即猛然抬手，将自身气机与钱匣彻底融合。

金光暴涨，命图开始旋转，时空裂隙随之扭曲，仿佛要将他们卷入更深的维度。

“你要做什么？”陆昭雪抓住他的手，声音急促。

“我要改写我们的结局。”白墨离回望她，眼中燃起前所未有的火焰，“这一次，我要做那个守护你的人。”

话音刚落，整片空间轰然塌陷。

他们的身影在金光中消失，唯有那句誓言，回荡在无尽的时空中：

“若财富可以改变命运，那我就用它，斩断你的命途！”

下一瞬，一切归于寂静。

只剩一枚鸳鸯玉佩，在虚空中缓缓旋转，散发出微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