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九）终章·我们的和声（2）

沈墨走上讲台，挺拔的身影在聚光灯下显得格外坚定。他调整了一下话筒，目光扫过台下上千张面孔，在小满身上停留了一秒。

"西年前，"他的声音清晰而沉稳，"我踏入这所大学时，从未想过会站在这里讲话。那时的我，认为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充满不确定性和风险，远不如代码世界简洁明了。"

台下响起善意的笑声。小满紧握双手，指甲几乎陷进掌心。

"改变始于一个错误。"沈墨继续道，"我开发的音乐识别软件错误地将一段原创钢琴曲标记为抄袭，引来了创作者本人的愤怒质问。"他嘴角微微上扬，"那位创作者现在坐在台下——林小满，谢谢你那天来找我理论。"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小满，她感到脸颊发烫，却忍不住微笑。

"她教会我的远不止音乐知识。"沈墨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她让我明白，技术不是目的，而是连接人心的桥梁；完美不是标准，真诚表达才是关键。"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首视小满："有人说计算机和音乐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但正是在交叉点上，我们发现了最美的和声。小满，谢谢你让我听见生命中最动人的声音。"

礼堂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沈墨深吸一口气：

"所以今天，在所有人面前，我想说——林小满，我爱你。无论你去伦敦，我去硅谷，这段旋律都不会停止。"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小满的视线模糊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苏婷在旁边使劲捅她："我就说吧！天啊，太浪漫了！"

沈墨回到座位时，耳朵红得像要滴血，但眼神无比坚定。小满在桌下紧紧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指尖微微的颤抖。

"你早就计划好了？"她小声问。

沈墨点头："精确计算过每个字的情绪影响值。"

小满又哭又笑："数据怎么说？"

"超出预期200%。"沈墨轻声回答，嘴角挂着罕见的、完全放松的微笑。

——

毕业典礼后的音乐表演环节，小满坐在钢琴前，面对满场观众——包括两位父亲——她反而出奇地平静。手指轻触琴键，她开始了自己创作的《听见你的声音》，一首融合古典钢琴技巧与现代电子元素的曲子。

前半段是纯粹的钢琴独奏，技巧娴熟而情感丰沛；中间突然加入电子音效，通过她脚下的控制器实时调节；最后回归钢琴主题，但和声更加丰富大胆。这是她对自己音乐之路的总结——从古典出发，探索创新，最终回归音乐本质。

曲终时，掌声雷动。小满看到父亲站起身，表情复杂但真诚地鼓掌。沈明远也罕见地流露出赞赏的神色。而沈墨——他站在舞台侧边，眼神明亮如星，无声地用口型说了三个字。

小满的心像被阳光充满的气球，轻盈得几乎要飘起来。

演出结束后，林教授来到后台，罕见地拥抱了女儿："弹得很好...很有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