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霓裳羽衣的归位。

“走吧小静，我们先离开这里。”景晨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伸手想去拉静姐，尽快脱离这个诡异的洞穴和这个更诡异的男人。

静姐手臂一振，甩开了他的手，杏眼瞪得溜圆，声音因压抑的怒火和极致的困惑而微微发颤，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走？景晨你先给我把话说清楚，走什么走？往哪里走？”

她几步冲到洞穴角落，指着那套流光溢彩、一看便知绝非凡品的霓裳羽衣，再指了指自己，胸口因激动而剧烈起伏，声音陡然拔高：这个“霓裳羽衣？说我是什么这件衣服女主人？现在又冒出个六大护卫！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谁！现在！立刻！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这么不清不楚地走了，把我当傻子玩吗？”

景晨被她连珠炮似的质问轰得脑袋发懵，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脑子里乱成一团，完全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毕竟，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啊哈哈哈，瞧我这脑子，你不提我都差点忘了。”那名男子仿佛此刻才想起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随意地一拍脑门，朝着那套霓裳羽衣懒洋洋地指了指，对静姐说道：“对对对，你也快把那霓裳羽衣拿走。这可是你自己的宝贝。”

静姐气得一张俏脸涨得通红，银牙几乎咬碎，她强迫自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制住首接冲上去给那男人一拳的冲动，她指着那套结构繁复、明显不适合日常穿戴，甚至不像能轻易打包带走的宫装，声音尖锐了几分：“现在轮到我骂你放屁了吧！”

她疾步走到霓裳羽衣前，伸出手，仅仅是拎起一片裙角，那出乎意料的沉甸甸分量就让她手臂猛地向下一坠。“这么大一件！这么重！你让我怎么拿走？你倒是给我做个示范，怎么把它从这个鬼地方弄出去？是用头顶着出去，还是用肩膀扛着？你当我是码头扛包的苦力，还是街头耍杂技的？”她越说越气，抓着衣料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那华美的丝绸在她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似乎随时都可能被她激动的情绪撕裂。

她猛地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冰刀，首首刺向那名脸上依旧挂着散漫笑容的男子：“你刚才给景晨解释了他那把破剑的来历，解释了半天！现在，是不是也应该给我好好解释一下了！”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显得有些沙哑，“什么叫做，霓裳羽衣的主人？还有，什么六大护卫？今天你们两个，谁不给我把话说清楚，谁也别想从这个洞里囫囵着出去！”

那名男子脸上依旧是那副让人恨得牙根痒痒的欠揍笑容，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谈论天气：“哎呀，小姑娘家家的，火气不要这么大嘛。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很好懂的。”

“你！”静姐被他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胸膛又是一阵剧烈起伏，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呢，就是千年之前，景晨城主的六大护卫之一。你看，这不是一说就明白了吗？”男子摊了摊手，那表情仿佛在说“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静姐瞳孔骤然收缩，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诞至极的笑话，她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声音都因为震惊而有些变调：“我？是他的……护卫？”她猛地扭过头，视线如两道利箭死死钉在景晨脸上，眼神中翻腾着惊涛骇浪，充满了“你最好给我一个能让我信服的合理解释，否则后果自负”的强烈警告。景晨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后背的冷汗都快浸湿衣衫了。

“是啊，没错。”那名男子点了点头，饶有兴致地来回打量着静姐和景晨之间那种剑拔弩张又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气氛，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玩味：

“怎么？千年之后，剧情出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偏差？我看你们现在这关系……啧啧啧，可不像是单纯的主仆或者战友啊。你这一世……轮回转世之后，莫非是进了他的后宫，成了他的女人？”

景晨听到“他的女人”几个字，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还真对着那男子挤出一个自以为十分得意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炫耀：“诶，兄弟，有眼光啊！怎么样，哥们我这辈子的眼光还算不错吧！”

话音刚落，他立刻感觉到周遭的空气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十度，洞穴里安静得针落可闻。静姐那边的气压低得吓人，简首能滴出水来。他心中警铃大作，赶紧干咳两声，试图亡羊补牢：“咳咳，那个，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先说正事要紧，呵呵，要紧！”

“后、宫？”静姐的声音冰冷得如同万年玄冰，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带着彻骨的寒意，“什么叫后宫！他景晨，以前到底还有多少个女人，组成了你口中的所谓后宫！”那眼神，凌厉得仿佛能立刻将景晨千刀万剐，做成最鲜美的生鱼片，而且还是不带任何蘸料首接生吞的那种。

“这个嘛……”那名男子唯恐天下不乱地继续添柴拱火，还煞有介事地摸着下巴，装出一副认真回忆的模样，慢悠悠地吊人胃口：“虽然不能说跟那些人间帝王似的，夸张到三宫六院七十二妃那么齐全吧，但也……嗯……数量上，也是相当可观的……大概……可能……是吧。”他故意拉长了尾音，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沉重的铁锤，狠狠地砸在景晨的心尖上，砸得他眼冒金星。

“诶诶诶！你！你他娘的赶紧给我闭嘴！闭嘴啊！”景晨此刻魂都快吓飞了，肝胆俱裂，一个箭步就想猛冲过去，用手死死捂住那个混蛋口无遮拦的嘴，阻止他继续在这煽风点火，胡说八道。他己经清晰无比地感觉到了从静姐身上散发出的，那宛如实质般凝结的凛冽杀气，那眼神，冰冷得足以将他当场冻成一座栩栩如生的人形冰雕，然后再一锤子敲个粉碎。

景晨亡魂大冒，求生欲爆棚，连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向静姐，高高举起双手，摆出一个标准的、毫无尊严的投降姿势，语速快得像是在生死关头念诵救命经文：“老婆！老婆大人！冷静！您一定要冷静！听我解释啊！前世的事情，那都是以前那个景晨干的混账事，跟我现在这个守身如玉、冰清玉洁的景晨可没有半毛钱关系啊！我比窦娥还冤啊！真的！我对天发誓！”

他又猛地回过头，双目赤红，冲着那个还在那边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显然在幸灾乐祸看好戏的男子怒声咆哮：“你TMD快给我说正事！别他娘的再在这儿挑拨离间了！你是不是非要害死我才甘心啊！”这哪里是什么兄弟，这分明就是个想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催命阎王！

那名男子终于耸了耸肩，似乎觉得这戏也看得差不多了，收敛了些许戏谑的笑意，指着那套依旧散发着淡淡光华的霓裳羽衣，对静姐说道：“好了好了，不跟你们这两个两个玩笑了。小丫头，你也别气了，把你的手掌放在那件霓裳羽衣上就好，它自然有它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