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两条大鱼，终于上钩了！

苏园，书房。

夜色，如墨。

一盏苏氏琉璃灯，在桌上静静地亮着。

苏齐的手指，在那份康王府送来的请柬上，轻轻地划过。

李青雀站在他对面，声音清冷。

「东家，樊楼那边，传来师师姑娘的最新消息。」

苏齐抬起头。

「说。」

「蔡京和童贯，都动手了。」

李青雀递上一份密报。

「他们各自都派出了人手，在暗中调查我们的底细。」

「从江南的产业，到京城的铺面，事无巨细。」

「尤其是，我们那一百万石粮食的来路。」

苏齐接过密报，扫了一眼。

脸上波澜不惊。

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师师姑娘还说。」

李青雀的语气，多了一丝凝重。

「这两头饿狼，闻到血腥味了。」

「他们很快，就会派人来接触我们。」

「她提醒您，务必小心应对。」

苏齐将密报凑到烛火前，点燃。

火光，映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来得好。」

他看着纸张在火焰中，化为灰烬。

「我等的，就是他们。」

「两条大鱼，终于肯上钩了。」

第二天，上午。

苏齐正在苏氏珍品阁的总号里，巡视着新到的货品。

管家孙乾，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

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东家，太师府的人，来了。」

苏齐放下手中的一个八音盒，眉毛挑了一下。

这么快？

「人呢？」

「在前厅候着。」

「说是…太师府的西席先生，叫吴文的。」

「奉太师之命，想请您过府一叙，品茗赏画。」

苏齐笑了。

品茗赏画？

这蔡京倒还真是个『雅人』。

连试探都包装得如此风雅。

「知道了。」

苏齐擦了擦手。

「让他在前厅，好生候着。」

「就说我，正在盘点货物，俗务缠身，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

孙乾一愣。

「东家，这…可是太师府的邀请啊。」

「晾着人家，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

苏齐拿起账本，翻开。

「他蔡京是太师，难道我苏齐，就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想见我，就让他等着。」

「什么时候，我这货物盘点完，心情好了，再说。」

孙乾看着东家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首打鼓。

也只能躬身领命。

「是，东家。」

……

一个时辰后。

苏齐从珍品阁的后门，坐上马车，准备回府。

马车刚走到潘楼街口。

突然。

「吁——！」

前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嘶声！

七八匹高头大马，将苏齐的马车拦在街心。

马上，坐着的都是些身材魁梧，身穿禁军服饰的军官。

为首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眼神凶悍的中年将领。

他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到苏齐的车窗前。

也不说话。

只是用那双如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车厢。

苏齐的护卫，立刻将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

气氛，瞬间就紧张起来。

苏齐掀开车帘，走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煞气逼人的将领，拱了拱手。

「不知这位将军，拦下苏某的车驾，有何贵干？」

那将领上下打量着他。

突然咧开嘴，哈哈大笑起来！

「你，就是那个把太学腐儒，气得吐血的苏齐？」

「果然，有几分胆色！」

苏齐面色不变。

「将军谬赞了。」

「我叫韩勇，在殿前司当差。」

络腮胡将领拍了拍胸脯。

「我家大帅，童贯童枢密，对你可是久仰大名啊！」

「大帅说了，你小子对他的胃口！」

「不像那些穷酸秀才，满嘴的之乎者也，听着就烦人！」

他顿了顿，又凑近一步。

「大帅还说了。」

「你那个百万捐赠，干得漂亮！」

「早该让那些文官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为国分忧！」

这话说得豪爽，却又处处透着挑拨离间的味道。

苏齐心中冷笑。

这童贯的路数，倒是比蔡京要首接得多。

脸上，却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能得童帅夸赞，是在下三生有幸！」

他对着韩勇，深深一揖。

「在下初到京城，本该早早登门拜访，只是怕唐突了帅府威严。」

「今日得见韩将军，还望将军能在童帅面前，为在下美言几句。」

韩勇看着他那副恭敬的样子，十分受用。

拍了拍苏齐的肩膀。

「好说！好说！」

「你小子，会说话。」

「改日，大帅在府上设宴，我再派人来请你！」

苏齐连忙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锦囊。

悄无声息地，塞进韩勇的手里。

「初次见面，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还望将军，买些酒水，给弟兄们解解乏。」

韩勇掂了掂锦囊的分量，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哈哈哈！你小子，上道！」

「行了，本将军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一步！」

说完他翻身上马，带着手下，呼啸而去。

留下苏齐，站在原地。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眼神，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苏园。

西席先生吴文，己经喝了三壶茶。

屁股都快坐麻了。

那个苏齐，却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

他心中又气又急。

想发作，又不敢。

想走，又怕回去没法跟太师交代。

就在这时。

孙乾才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脸上，带着十二分的歉意。

「哎呀，吴先生，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

「我家东家，方才在回府的路上，被殿前司的韩将军给拦住了。」

「说是童枢密，要请我家东家赴宴。」

「硬是拉着，多聊了几句，这才耽搁了。」

吴文脸色瞬间就变了。

童枢密？

韩勇？

他心里“咯噔”一下。

他们竟然也盯上这块肥肉了？

动作比我们还快？

他再也坐不住了。

「既然苏公子有要事，那…那吴某，便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便起身，告辞离去。

脚步显得有些匆忙。

苏齐站在苏园主楼二楼。

看着太师府的轿子离去。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下两个名字。

吴文，喜好古砚，为人贪墨。

韩勇，好酒好色，性格粗鄙。

他又在下面，写下西个字。

「狗咬狗，一嘴毛。」

他将纸条，递给李青雀。

「去查。」

「查清楚，他们最近，各自都遇上了什么麻烦。」

李青雀接过纸条，点了点头。

「东家，那这两边的邀请…」

「蔡京那边，继续晾着。」

苏齐看着窗外。

「他越是想见我，我就越不能让他轻易见到。」

「至于童贯那边…」

他想了想。

「让孙乾备一份厚礼，送到韩勇府上。」

「就送咱们新酿的『苏氏养生酒』。」

「告诉他，此酒不仅能活血化瘀，还能…强筋健骨。」

李青雀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