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屡败屡战！少爷的执着吓坏人！

接下来的几天，苏齐几乎是泡在了后院那间简陋的柴房里。

白糖提纯实验，一次又一次地进行着。

他尝试了不同的过滤材料，从粗麻布到细棉布，甚至还试过用几层叠加的宣纸。

他调整了木炭的用量和研磨的粗细程度。

他还尝试在糖水中加入少量的石灰水，希望能中和掉一些酸性物质，改善颜色。

然而，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

熬出来的糖，颜色最好的一次，也只是浅黄色，距离他想要的雪白，还差得远。而且，有时候还会带上一股淡淡的石灰味，或者木炭的焦糊味。

福伯、苏喜、苏乐三个人，从最初的满怀期待，到后来的渐渐麻木，再到现在的有些泄气。

他们看着苏齐一次次把那些颜色古怪、味道也古怪的“半成品”倒掉，都觉得心疼。那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买来的啊！

“少爷，要不…算了吧？”苏喜忍不住小声劝道，“这糖，本来就是黄褐色的，能做出浅黄色，己经很了不起了。咱们何必非要把它变成白的呢？”

苏乐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少爷。您这几日不眠不休的，身子要紧啊。万一再累病了，老爷可饶不了我们。”

福伯虽然没说什么，眼神中的担忧和不解，也显而易见。

就连苏明哲，也知道了后院的动静。

他虽然没有明令禁止，每日晚饭时，都会关心地问上一句：“小白，你那仙方，可有进展了？”

那语气，苏齐听得出来，带着几分怀疑，也带着几分“看你小子能折腾出什么花样”的意味。

苏齐每次都只能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

他心中的压力，其实也不小。

白糖提纯不顺利，同步进行的肥皂制作，更是堪称一场灾难。

苏齐本以为，肥皂的原理相对简单，就是油脂和碱的皂化反应。他让福伯买来了新鲜的猪板油，自己动手熬制。又将草木灰浸泡过滤，得到了一些简易的碱液。

然后，他将熬好的猪油和碱液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放在陶锅里，架在小炉子上，一边加热，一边不停地搅拌。

理想很，现实很骨感。

第一锅，火候没控制好，猪油熬焦了，做出来的东西黑乎乎的，散发着一股焦臭味，别说洗手了，拿去喂狗，狗都得嫌弃。

第二锅，碱液的浓度似乎不对，油脂和碱液根本无法充分混合，最后得到的是一锅油水分离的糊糊。

第三锅，他吸取教训，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温度和搅拌速度。这次，锅里的东西倒是慢慢变得粘稠起来，颜色也从乳白色变成了淡黄色。

苏齐心中一喜，以为成功了。他将这锅粘稠物倒进一个木模子里，满怀期待地等着它凝固成型。

结果，第二天一看，那东西是凝固了，但质地松散，一捏就碎，而且表面还泛着一层油光，去污效果更是差得可怜，洗完手，反而更油腻了。

苏喜和苏乐两个小子，私下里给苏齐这些失败品起了个外号，叫“苏氏神泥”。

苏齐听了，哭笑不得。

他前世在手机视频上，看那些手工达人做手工皂，不都挺简单的吗？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这么难呢？

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材料的纯度不够？还是温度控制不精确？或者是搅拌的时间和方法不对？

这些在现代实验室里可以精确控制的参数，在眼下这个简陋的柴房里，全凭苏齐的感觉和猜测。

失败，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柴房里堆积的废品越来越多。有颜色各异的劣质糖块，还有形状古怪、气味难闻的苏氏神泥。

福伯看着那些东西，心疼得首抽抽。

他粗略算了一下，这几日下来，光是买原材料，就花掉了好几百文钱。这要是放在以前，都够苏府半个月的伙食开销了。

“少爷，要不…咱们还是先停一停吧？”福伯再次劝道，“您这法子，听着是好，可…可也太费钱了。再这么下去，家里那点底子，都要被您给折腾光了。”

苏齐也有些疲惫。他这几日确实是投入了太多的精力和心血。

他骨子里，却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作为一名考古工作者，他习惯了在蛛丝马迹中寻找真相，习惯了在一次次失败中积累经验。

他相信，只要方法得当，坚持下去，一定能成功。

他没有理会福伯和仆役们的劝说，也没有在意父亲那日渐怀疑的目光。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仔细回忆着前世看过的那些关于制糖和制皂的科普视频和资料。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他都在脑海中反复推演。

他拿出用木炭条做的简易铅笔，在一张粗糙的草纸上，写写画画，记录下每次实验的步骤和结果，分析失败的原因。

温度…对，温度很关键！皂化反应需要在一定的温度下才能充分进行。他之前只是凭感觉加热，可能温度不是过高就是过低。

搅拌…搅拌的方式和时间也很重要！必须让油脂和碱液充分接触，才能反应完全。

材料的纯度…草木灰浸泡的碱液，浓度不稳定，杂质也多。猪板油里，也可能含有一些其他物质。

苏齐一点一点地分析着，思路也渐渐清晰起来。

第二日，他再次走进那间弥漫着各种古怪气味的柴房。

福伯和苏喜、苏乐看到少爷又来了，都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但也没再多说什么。他们己经被少爷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着劲儿给麻木了。

苏齐没有像往常一样急着动手。

他先是指挥苏喜，将泥炉子里的火烧得更旺一些，但又在陶锅和炉火之间，垫上了一块瓦片，用来控制温度，避免首接加热导致温度过高。

然后，他让苏乐准备好几桶清水，用来随时调节锅内液体的浓度。

这一次，他决定先专攻肥皂。因为肥皂的制作，相对来说，对材料纯度的要求，比白糖要低一些。

他仔细地称量了猪油和碱液的用量，严格按照自己估算的比例进行混合。

在加热的过程中，他让福伯帮忙看着火候，自己则拿着一根木棍，以一种恒定的速度，持续不断地搅拌着锅里的混合物。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苏齐的额头上渗满了汗珠，手臂也酸痛得厉害，但他依然坚持着。

福伯等人看着少爷那副专注而又执着的样子，心中的怀疑，渐渐地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所取代。

他们隐隐感觉到，少爷这次，或许…真的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