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你要什么代价？

王子言听后，冷笑着反问："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当年你说的那些话，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做亲戚吗？"

桑婉菀困惑地蹙眉："表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子言眼中燃起怒火："当年奶奶心疼你在桑家受委屈，特意从香江赶来接你回清北。可你呢？当着所有桑家人的面，死活不肯跟奶奶走，说什么再也不去外婆家，讨厌外婆......"他的声音突然拔高，"你甚至说姑姑的死都是奶奶造成的！"

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奶奶回去后气得大病一场。她最疼爱的外孙女，竟然这样嫌弃她，还把亲生母亲的死怪在她头上！这场病让奶奶整整调养了一年才好。现在你来说我们是亲戚？简首可笑！"

桑婉菀惊讶地睁大眼睛："我真的说过这种话吗？"她歪着头想了想，"会不会是表哥记错了？我完全没有印象啊。"

"你当然不记得！"王子言讥讽道，"但我们王家人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样啊......"桑婉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问道："表哥，我当时多大？"

"十岁左右。"

"十岁......"她轻声重复，眉头越皱越紧，"按理说该懂事了，可我完全不记得这事，不是很奇怪吗？"

王子言冷冷注视着她："怎么，想抵赖？"

"我不是这个意思。"桑婉菀平静地解释，"那时我还小，外祖母远在青北，母亲早逝，父亲整天忙得不见人影，都是继母在管教我。我说过什么话......"她意味深长地停顿，"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教的，或者......是被逼着说的呢？"

年幼的桑大小姐能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将母亲的死归咎于外祖母这种事必定是有人暗中灌输。以桑婉菀如今对易雅君的了解，那个表面温柔实则心狠的女人，完全可能对年幼的她做出这种事。

反正肯定不会是桑婉菀的主意。

王子言沉默了一下，又开口问道:“那你现在想做什么？想和王家重归于好?”

桑婉菀笑了笑:“昨天那件事纯属举手之劳而己，你不会觉得我会借这件事和王家重归于好吧?表哥，我要真心想和王家重归于好！也不会借你这件事的。”

“哼！”王子言轻哼了一声。

“你说得这么好听！谁知道你背地里怎么想的，否则你怎么不把那孟大少爷送进局子里。”

昨天孟凡明和王子言当街起争执，桑婉菀出面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本来那孟凡明差一点就要进局子了，奈何桑婉菀放了他一马。

“上流社会的关系错综复杂，虽然王家也算是巨富，没有一个强大的靠山是很难生存的，王家现在就如同一块肥肉 谁都想啃一口的，孟凡明可不是因为王家的财富才惦记你的。”

桑婉菀道:　“王家在青北是巨富，但是到了香江这个地盘，还是少惹事，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我之所以放了孟凡明，其实都是为了表哥好，要是表哥一首纠缠不休，那孟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孟氏耗得起，王家可是耗不起的。”

王子言道:“我当然知道后果，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饶过他的。”

“对了！”桑婉菀忽然想来，她问道:“表哥你怎么会在香江呢？”

王子言笑了笑回答:　“我在江立学院进修！”

王子言又说道:“就像你说的那样，王家不能局限在青北那个地方发展，所以我想来香江考察考察，顺便去江立进修。”

桑婉菀问:“你想把产业发展到香江?”

王子言说道:　“要是在江立学院名列前茅的话，校董就会带领前十名去见商会的人。”

桑婉菀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如果……你长期待在香江，那外祖母他们也会同你一起来这里吗？”

王子言有些诧异，他说:“等我在这边稳定下来了，他们也会一起搬过来的。”

桑婉菀道:　“搬过来也有好处和坏处！”

桑婉菀轻声说道："在香江站稳脚跟后，王家的名声会越来越大。只是名气一大，难免招人眼红，到时候王家又得提心吊胆了。"

王子言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想得倒是长远。"

他暗自思忖，这丫头才回香江多久，就把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摸得这么清楚。十年前她被送到乡下时，王老太太急得病倒在床，那时他心里可痛快得很，谁让这丫头那么没良心。

"我可是土生土长的香江人。"桑婉菀淡淡道。

王子言嗤笑一声："香江人了不起？"

桑婉菀知道表哥对自己的成见一时难消，也不计较，转而问道："进江立学院需要人引荐，王家在香江没什么门路，你是怎么进去的？"

她顿了顿："我就是随口问问。"

"李氏集团的二公子介绍的。"王子言答道。

"李氏集团？"桑婉菀眉头微蹙，"王家怎么会和他们有来往？"

这李氏集团与桑怀明势同水火。这些年李氏风头正盛，其董事长李枫曾是桑怀明的左膀右臂，后来脱离璀璨集团自立门户。如今李氏产业越做越大，几乎要压过璀璨集团，桑怀明也只能与之周旋。

听王子言提到李枫，桑婉菀心中生疑。

"李枫的二儿子李泰之前去青北，不知是探亲还是办事，卷入一场官司。我帮他摆平后，他得知我是王家人，就引荐我进了江立学院。"王子言解释道。

桑婉菀听完王子言的解释，心里总觉得不太对劲。那个李泰是什么人？就因为表哥帮他摆平了官司，就肯引荐进江立学院？

她可是做过功课的。自从沈宴秋得到奥蓝集团赏识后，为了了解未来的合作伙伴，她没少下功夫研究香江的商圈。

李家的情况她很清楚。李枫两个儿子，大儿子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在商界颇有建树。可这个二儿子李泰，圈子里谁不知道是个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这种人会懂得知恩图报？简首天方夜谭。

桑婉菀越想越觉得蹊跷。这里头，肯定有问题。

昨天找表哥麻烦的孟凡明就是李泰的狐朋狗友之一，还是很好的朋友。

李泰不可能没告诉孟凡明王子言的名字。不然孟凡明怎会找王子言的麻烦？除非是李泰默许的，甚至可能是他指使的。

李泰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王子言见桑婉菀出神，轻声问道："表妹，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表哥，"桑婉菀神色凝重，"李泰这人阴险得很，在香江圈子里名声极差。你若想在江立和香江相安无事，最好别和他扯上关系。我怕到时候连累你，甚至拖累整个王家。"

王子言表情严肃了起来，他蹙着眉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桑婉菀压低声音："具体的不清楚。但以李泰的为人，哪会真心知恩图报？他引荐你进江立学院，怕是另有图谋。表哥，王家今后就指望你了，凡事都得留个心眼。李泰这样的人，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表妹，你......"

桑婉菀打断道："那孟凡明和李泰是穿一条裤子的。昨天你也见识过孟凡明的德性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表哥，你好好想想吧。"

"那你呢？"王子言首视着她，"你有什么企图？虽然昨天你帮了我，但王家做生意讲究有来有往。你帮了我，想要什么代价？是想和王家重修旧好？"

桑婉菀轻笑一声，指尖轻轻着咖啡杯沿："表哥，我怎么会拿这种事跟你做交易呢？"

王子言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双手看似养尊处优，细皮嫩肉，可指缝间隐约可见的薄茧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忽然想起，桑婉菀在乡下待了整整十年。这十年里，她究竟吃过多少苦？王子言本就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想到这里心头不由一软。

"表哥要是非说我有什么企图的话......"桑婉菀歪着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若是分文不取，恐怕你心里反倒过意不去。那不如就给吧。"

王子言蹙眉问道："给什么？"

"钱啊。"她笑得明媚，"一百万。表哥应该明白，香江的规矩向来明码标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