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什么叫理解。

继续探索这座黑暗的巢穴，小骑士甚至感应到了一丝源自深渊的气息，他探进那座隐秘之所，见到了一个自说自话的家伙，一个面具制作师。

纵使己经看到了他，制造师还是没有停止手上的工作，只是在继续他的制作之余喃喃自语：

“这是面具还是那生物的脸？在圣巢里，看明白这事可不容易。”

“脸是美妙的东西。不是每个虫子都拥有这份馈赠。”

“我会将面具给予这个王国的无脸人。”

“面具！一张脸！它需要吗？不需要吗？定义。凝聚。存在。”

“……它知道藏在后面的面孔吗？沃姆创造出了如此强烈的反差……”

小骑士注意到了他最后在心中提起的名字，

沃姆？那个苍白之王？

它竟然知道关于祂的事情？

小骑士想要问询更多，但面具师只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制作中，没有任何想要搭理他的意思。

而且……它的面具之下，小骑士感觉到了某种东西。

他使用了法术。

面具制作师戴着的面具瞬间被粉碎，但他手上制作的那些巨大面具却完好无损，就和之前那些巨大野兽尸体之上的一样。

失去自己的面具之后，面具制作师的真容显露。两条漆黑的气息自它空洞的眼眶落下，它这才终于将眼睛从正在制作的面具上移开，看向小骑士。

“它看到了下面的脸！还是说那是另一副面具呢？

圣巢的真相都深深埋藏。它要撬开多少层面具才能看到真相？”

——他己清楚这一点。

“变脸，用另一张脸将它完全掩盖……是强有力的保护，但会带来悲惨的结局。

原本的心灵就此摧毁，但意志顽强的人可能会依然留存下一丝旧日心智。”

——这就是面具的作用？

“又有虫子带来了国王的印记？那它也为此背负了残酷的责任。

从来没有哪只虫子会要求这么多。就连那些野兽都知道自己的极限，不敢让领土超过巢穴的边缘。

只有古代的先辈尝试过如此广阔的冒险。圣巢的废墟就是这些壮举的残骸。”

——“又”？之前就有王找过他吗？苍白之王？

——“古代的先辈”，那就是维希说过的古老存在吗？

“它有没有看到最悲惨的真相？沃姆的奇耻大辱被尘封起来。

这个停滞的王国成了沃姆的遗产。”

——那是耻辱吗？

小骑士想起深渊之中堆积如山般的面具。

他的同胞被留在在那深不见底的深坑之中。

只有那少数几个幸运的存在侥幸逃了出去，为了他们生来被给予的使命奉献一切。

他们全部被抛弃了。

他并不为此悲伤，也并不对那位抛弃他们的存在有任何异议。这只是他们的命运。

但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那人会对他露出忧伤的表情。

那人在为自己而悲伤，他在乎自己。意识到这一点，小骑士反而为此感到开心。

——这就足够了。

面具师并无再多可讲。小骑士离开了这个己经痴狂的存在。

他继续探寻这片巢穴中的秘密，跟着那些飘荡的蛛丝，他找到了编织者们的领地。

密密麻麻的丝线轴堆满了它们的巢穴，但几个明显用于抚育幼体的巢中什么也没有。这里同样早就被抛弃了。

但即使己经荒废，小骑士还是找到了一些东西。

那些死去编织者最后的执念，关于公主、关于交易、关于赫拉。

而在捡拾到编织者之歌护符的对面，它们所守望的地方，小骑士发现了一间特别的孵化室，上面布满了特别的束缚封印。最中心处，是一个容器的样子，和泪水之城那座雕像一样的……面具？

他准备离开这里，在门口观望己久的一只编织者应声而逃。

那或许是留下来守望同胞的蜘蛛，也或许只是一只侥幸活下来逃走的幸运儿。

但他不在乎那么多，他只是继续他的步伐，他想尽力做到他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