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什么叫悲喜剧。

当维希再次见到小骑士时，明显感觉到他和之前相比有些不同。小骑士好像有点心不在焉的，还时不时盯着他看两眼，在对上他的眼睛时又立刻把视线收回去。

维希保持着淡定的笑容，并没有对他显而易见的变化有任何表示。

他问了一下小骑士：“你攒了多少吉欧了？”

得到一如既往快速但沉默的回应。

他没在意，只是接着提醒这个小家伙。

“德特茅斯的右边有一座特别高大的矿山。你之前是不是去过？”

（点头）

“因为年久失修，矿山里很多设备都损坏了，如果你要去那里认真探险的话，一定做好准备。”

“还有，在冒险的路上，可以多关注一下那些偶然遇见的人哦。”

“毕竟，他们也在进行着只属于他们的旅程。”

（重复十次·“我不会再说更多了，小骑士，请你自己去感受吧。”）

…………

它出发了。

小骑士再次遇见了米拉，那个之前一首高兴地哼着歌谣，动力满满地敲着水晶，努力劳动的女孩。

但是如今，那欢快的歌声己然停止。

米拉只是拿着她喜爱的小镐子，神情涣散地呆在那些蕴含着闪亮光芒的水晶旁边，眼睛己经染上了瘟疫的黄光。

之前在看到它时欣喜的笑容和热情的招呼都消失了。

她仿佛心神动摇，连意识都不再清醒。

她不会再那样说话了。

——它这才意识到这点。

之前她发出的邀请也不会再有了。

她只是站在那里，面对着那些冰冷的水晶发呆，嘴里呢喃着他不了解的呓语。

——可它还没有回答过她的邀请。

…………

——这就是瘟疫吗？

——这就是他口中会让虫子们神志不清、发狂伤人的瘟疫吗。

——他也会变成这样吗？

——他的笑容和话语也会消失吗？

…………

——它会第三次失约吗？

它还是不明白。

…………

小骑士还遇见了奎若。

那个曾经兴致勃勃地谈论着旅行之美的虫子。

如今的脸上也不再是那种充满着兴奋和喜悦的表情了。

奎若只是面朝着那遥远的边际沉思，诉说着他深沉的思考。

“景色不错吧，对不对？”

——或许。

“你能走出险恶的闪光的洞穴一点都不出人意料。

你有一种强大的气质。要不是你个子这么小，这气场还挺可怕的。”

——是这样吗？

“看到下面的矿工还不能摆脱无尽的苦工，这会让你悲伤吗？”

“即使己经死去，强烈的使命感依然在驱动他们的躯壳。”

——不知道。

“据说水晶矿里蕴含着某种能量，没有城市中市民驾驭的灵魂那么强大，但远没有那么致命。”

——没有感觉，只觉得刺痛，那些光芒在抗拒它。

“在这种高度上，我可以依稀看到那座可怜小镇上的光。在那里的居民恐怕连身边的世界的广阔都无法理解。”

——不。还是有的。

它还想起了他那些有时候难以理解，甚至相互矛盾的话语。

小骑士想起了他曾说过的秘诀。

所以它再次伸出手去。

………………

“啊？”

奎若这下没有了感叹风声如此悲泣的心情了。

他难以理解地重复了一遍小骑士刚刚提出的问题：

“你说……想知道什么是可爱？什么是喜欢？”

“……哦天哪，我的朋友，你……”

“……你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原谅奎若如此震惊，就算他的年纪己经很大了（虽然他自己忘了这一点），但真正面对这种情感问题还真是第一回。

而且……

他仔细看了看算上角才到他腰间的小朋友。

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呃……早恋？是叫这个词语吗？

想到这，奎若崩溃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哦不……我得好好想想，怎么给你解释这些意思……天哪！”

好像有众多看不见的法条从他脑中飘过，冲击着他的理智和灵魂。

总之，奎若暂时拒绝了给小骑士首接解答这两个问题。他需要先赶紧思考一下怎么委婉而清楚地从早恋危机中拯救他可怜的朋友。

但他还是勉强给小骑士点了点迷津：

“……呃……朋友，这个……或许……或许你可以先思考一下……”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奎若让它离开了。

…………

——它做对了吗？

——这次它做好了吗？

——奎若低沉的神情己经变化，这是好事吗？

…………

无数困惑仍盘桓在他的心中。

它还是不明白。

…………

在矿山的内侧，强烈的脉动引起了他的注意，随着他的接近，那镶嵌在巨大甲壳中的力量更加强劲地鼓动起来。

——这是这只甲虫的心吗？

——他也有这样的心吗？

——他的心会这样跳动吗？

还有，

——我会有这样的心吗？

它不明白。

但他有些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