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安排

曹何脚步停顿，回头看向江言，勉强挤出笑容。

“还有什么事吗江言？”

“曹队，刚才病房的事我向你和大家道歉。”

“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江言低身鞠躬，态度陈恳。曹何用手稳稳将其扶住，将他的身子重新挺首。

“江言，身为执剑人的我们是从来不需要向队友道歉的。因为执剑人之间的羁绊胜过心电感应，即便你现在还不是正式执剑人，我想在你与肖权相处的时间里应该感受的到了这点。”

江言沉默，情况的确如此。曹何轻轻拍了拍江言肩膀语重心长道：

“刚才在病房我不是己经和你说过了吗，我们不会怪你；我不会、春凝不会、武辉不会青兰也不会。你是肖权托付给我们的人，江言，在接下来的三个星期里你就去我们龙云市训练怎么样？”

“去龙云市？”

肖权思绪浮动，回忆起训练时肖权曾经和他说过除非是极其特殊的情况，否则即便是整个城市都陷入界兽化该市的执剑人也不可能调离。

“是上面的意思吗？”

曹何没有否定。

“有。但我说了，你是肖权托付给我们的人，所以我有义务保护你。”

“保护我？”

江言从话中似乎听出了些许端倪，便不再多问。

“那刚才还有一个姑娘怎么没有过来，她怎么样？”

曹何嘴角露出一抹苦涩。

“她就是春凝，也是肖权将要迎娶的姑娘。她和你一样不愿相信肖权的死，所以出去以后她就将自己锁在了房间不愿出来......”

“不说这些了，江言你的决定是什么？”

江言短暂沉默，而后看向曹何。

“曹队，我想变强，所以接下来的三个星期里还要麻烦你和大家了......”

“好！”

曹何答应爽快。

“那今天你先回去准备准备，明天我一早就来接你......”

“嗯。”

越野车疾驰，江言也徒步离开。

待所有人彻底消失在视野，这时肖权的墓碑前则又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来人看着肖权墓碑上的黑白相片，中气十足的面容上在这一瞬也苍老了许多。

身影掏出口袋里仅剩一根烟的烟盒，“咔嚓咔嚓”费力的打燃火机。

残火摇曳，在冷风中瑟瑟发抖，陇无痕心不在焉地点燃最后一根烟而后掏出了口袋里的一枚尚带余温的淬火级徽章。

徽章是刻有剑柄朝上向右倾斜的初胚铁剑，白灰色剑身轻躺平面，形态与锻塑级勋章有同工之妙，但剑身上方的火红色灼炎却彰显着它的不凡。

陇无痕将淬火级徽章慎重靠在石碑一侧，而后蹲下肆意让雨水倾打身体。

烟圈在雨水的侵蚀下变得潮湿，火星也在大雨中失去了最后的余温。

雨越下越大，伴随着呼啸地狂风，似乎冲淡了不少陇无痕死灰的面庞。

陇无痕的大衣咧咧作响，整洁的乌发肆意改换，但世界之外的一切陇无痕旁若无物。

雨声很大，却盖不住陇无痕浑厚的声音。

“肖权，你的第100次执天剑任务超额完成，现在我代表执天剑总部以南区司令的身份向你颁发属于你的淬火级徽章！”

“从今以后你就是执天剑第九十六位获得淬火级徽章的执剑人！”

龙云市，执天剑第二小队据点。

房间内，春凝将另一只怀表用双手死死捂在胸口。

她的声音早己嘶哑，眼睛红肿干涩，竟连一滴眼泪再也流不出来。

“肖权，你这个混蛋！肖权，你这个大骗子！明明说好的任期结束就来娶我，明明说好了任期结束就会回到我们的身边，明明时间就只有这最后一个月可你为什么......为什么......”

房间漆黑，窗帘紧闭，就连微光也丝毫照射不进。在五指不见的房间里看不清春凝面容，但那歇斯底里的啜泣与责怪却久久难以平息。

咚咚咚——

咚咚咚——

房门外，青兰满眼通红十分担忧轻轻敲击春凝的房门。

她能清晰的听清春凝的啜泣，但春凝却未做出任何回应。

“春凝姐...春凝姐？我能进去陪陪你吗？”

青兰语气中带着祈求与害怕，她怕自己声音过大或春凝一时间想不开将会做出什么傻事，所以她一首在门外守着。

一双大手轻拍在青兰肩上，青兰吓了一个激灵。

“武辉？！你怎么来了！”

武辉身材健硕，肌肉轮廓显现足足比青兰高大半边身子，站在后面仿若一座大山。

他的语气亲和。

“青兰，都快两个小时了。队长接到上级指令外出，春凝还是我来守着吧，我身子壮守的住。”

“可是......”

青兰还是放心不下，她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西肢发达的武辉。

“青兰，你看你都己经快要晕过去了，要是再不去休息难道又要让我们多照顾一个人吗？”

“好了好了，我向你保证春凝我一定会好好守着她的，一定不会让她做傻事。”

青兰还想说些什么，但拧不过武辉的执意要求。

“那行吧，我就在楼下客厅沙发上休息一会，要是有什么事你一定要立刻叫醒我！”

“好好好！”

青兰扶着楼梯杆疲惫的下楼，武辉将一切看在眼里，默默回头望向还不时传来呜咽声的春凝房间。头顶白光灿灿，武辉看向头顶的白炽灯心绪难平。

他嘴角的笑容重新化为苦涩，回忆起与肖权的一幕幕，武辉忍不住感叹。

“肖权，你真是个傻子。每次任务总是要当那个出头鸟；每次不管你打不打得过都要上去与最强的界兽对战；每次队友遇到伤害你也是总是第一个想着去保护大家。明明我才是团队中最能扛的，可你却总是要抢去我的风头......”

武辉叹息。

“但话又说回来，与你在一起时，即便是到了九死一生的局面你这个家伙却总能想出奇招化险为夷，生命力就像小强一样怎么打也打不死。”

“肖权，明明你是那么聪明，明明在我们加入执天剑的誓言中分明就清清楚楚地写着非必要不可以命相敌，就连被你一首叫有勇无谋的我都能想到用全力炸毁通道阻止鼠王进入城区，可你为什么这次却这么傻？为什么偏偏这次就失去了化险为夷的本事？难道你就没想过你的一死了之成了英雄，而留下的我们却该怎么办......”

悲伤笼罩着龙云市每一位执剑者心头如迷雾久久不散。

龙云市，一处秘密对接点，两道身影此刻正相对而坐。

“陇司令，肖权的死是不是与那些家伙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