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能虚支配者

距地表数千米的地底深处，一座眼不见顶峰的悠久古碑精光熠闪，蜿蜒古久的历史铭文盘旋其上，不知有了多少年岁。碑面远远看去隔断不一、坑洼不平，似乎还雕刻着不少字迹。这些字迹远看十分模糊，若不细心，还以为只是粘上去的些许灰尘。但其顶端的三个大字，即便是相隔万里却也依旧醒目。

——能虚碑。

就在这时，不知何因。巍然矗立的能虚碑开始剧烈颠浮，偌大的地壳表面也随着能虚碑的异常持续震颤。原本能虚碑下方的空白也不知为何开始凭空雕刻出大字来，如是神技，撼然无比。

片刻之后，随着最后一个字迹雕刻完毕，震颤的地面也渐渐归于平静。

而刻有“能虚碑”的下方则醒目的出现了一行大字：

序列001【破妄之眼】

与此同时，在能虚碑相隔不远的空旷平地上，一位端坐老者正缓缓睁开了双眼。

“套马滴汉子你威武雄壮昂~”

魔性的手机铃声响起，书桌前男人散慢地接通了电话。

“喂，什么事？”

电话那头倒没有男人这般镇定，激动道：

“司......司令！预老刚才来了消息，能虚碑异象，又有新的支配者觉醒了！”

听到这话，男人懒散眸子里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似乎觉醒一事在他看来似有若无。

“哦？是多少？”

男人询问。

“序列001【破妄之眼】！”

此话一落，散慢男人眼皮轻抬，与先前懒散不同，像是来了些精神。

“序列001【破妄之眼】？这倒是，值得注意一下。”

男人稍微停顿，随后吩咐：

“行，我知道了，要预老把定位发我，我亲自去看看。”

“是！”

嘉园小区，街边巷口。

此刻江言胃里一阵翻涌，他自认为自己的心理素质相较同龄人要高上不少，可看到眼前一幕还是令他感到生理不适。

这哪还是什么寄生生物，分明就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刺激过后，刘强缓过神来。将遮住眼睛的手拿开，也清晰看清了站在不远处的江言。见江言没有动静，刘强还以为是被自己吓到了不敢上前。咒骂道：

“小崽子，怎么？你也想找死是不是？”

刘强语气强硬，牙关紧咬，酒精催动下像极了一个要债的恶霸。

“小言，你快走，不要管我！等警察来了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的！”

刘翠兰眼角挂泪，带着红色掌印的脸上强撑着开口。

“臭，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啪啪——

又是两耳光重击而下，陈翠兰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江言将一切尽收眼底，若是换做以前，他早就冲上去与刘强拉扯了。可今夕不同往日，眼前的确是施暴的刘强与被迫害的陈翠兰，可眼中却是两只正欲破体的恐怖怪物。

人类的一切行径与诡谲的怪物相互冗杂：声音、表情、体态......

此刻，江言完全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他的大脑一片混沌，伴随着嗡鸣，身体也失去了知觉像做梦一般，一时间竟分辨不出当下的现在是真实还是虚幻。

巷子深处。

随着陈翠兰的倒下，存在她体内的怪物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原本即将冲破皮囊的怪物霎时间缩小首至消失，恍惚中的江言敏锐的注意到了这点，一个浑身是伤的妇人此刻正倒映在他的眼中！

还来不及惊讶，江言只听见一道杂乱的脚步声正向着自己走来。

刚一抬头，白光下，一个早己破体而出的狰狞怪物此刻正张着猩红獠牙，对着他露出一个渗人的笑容。

“套马滴汉子你威武雄壮昂~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

魔性电话声再度响起，穿梭在层楼之上的男人悠悠地接通电话：

“喂~(声音懒散，还拉的很长)，还有什么事?”

“司......司令！”

电话那头士兵很是急促，吞吞吐吐像是遇到了什么大事。

男人同样察觉到了这点，打趣道：

“怎么伙计，是钱被偷了还是媳妇跟人跑了？让你这么紧张。”

听到司令打趣自己，士兵属实无奈：

“司令，他们哪有这事重要。”

“呦呵~媳妇跑了都不重要啊？”

士兵语气焦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感觉都要跳起来了。

“哎呀，司令！您就别逗我了，正事要紧啊！”

墨云之下，天空乌暗，北极星都渐息暗淡。一道黑影穿梭于极夜。

眼见士兵的确很着急，男人便不再打趣。

“行吧，行吧，说说看，预老究竟还有什么事？”

士兵不在平常，化为慎重。

“司令，预老说序列001【破妄之眼】的支配者今晚恐怕会有大难，希望你能快点去救他。”

“大难?生还几率有多少？”

男人脚步明显快了些，风影掠过，产生阵阵音爆。

士兵语气凝重：

“十死无生!”

男人眉宇微蹙。

“十死无生吗？”

“行，我知道了。至于能不能救到人，那我可就不能保证。”

呼呵——呼呵——呼呵——

嘉园小区，死寂无声。本是一条县城小道的嘉园路，此刻化作了猫与鼠的主场。

呼呵——呼呵——呼呵——

旷道上，空无一物。唯一存在的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江言喘息奔跑与置身其后紧追的怪物。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鬼！！！怪物！怪物真的会从人的体内钻出来！看来从始至终都不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怪物真的存在！”

恐惧占据着江言整个身体，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仅剩便只有本能奔跑。

江言不知道为什么刘强突然会化作怪物，也不明白为什么陈翠兰体内怪物会突然消失。但他清楚一点，若是不跑那自己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身后刘强化作的怪物嘶吼不断，追赶中伴有阵阵水泥破碎声，光是听到都令江言不寒而栗。

短短两分钟，江言就绕过了三条街道，西周是持续的怪物破坏声。钢筋断裂、玻璃破碎还有垃圾桶的侧翻。种种破坏声响每发出一个，都不禁使江言心头狠狠揪上一下。

江言跑过了数个照明路灯，起初是灯光通亮，但没过多久，随着一道猛烈踩踏过后，那余光中的雪白色灯亮便骤然消失。

江言不敢回头，但杂乱的追逐声使江言笃定，怪物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