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有些路，只能自己走

魔都的夜风裹挟着黄浦江特有的潮湿水汽，轻柔又霸道地掠过赵瑛的脸颊。霓虹倒映在江面，将夜色切割成无数闪烁的碎片，外滩的万国建筑群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流动的印象派画卷。赵瑛独自站在外滩的栏杆边，身后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而她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指尖无意识地着那枚樱花密钥，金属的冰凉触感透过皮肤，像是母亲最后的温度，丝丝缕缕渗入心底。

Soul的话仍在耳边回荡——

“你母亲是自愿跟铁幕走的。”

“洛时是她留给你的退路。”

泪水不知何时己经干涸，在眼角留下淡淡的涩意。她仰起头，江对岸的霓虹灯在视线里晕开成模糊的光斑，像极了小时候母亲实验室里那些彩色的试剂瓶。

突然，一件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再吹风会感冒。”

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傅斯霆不知何时己经站在她身后。他的手掌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暖。

赵瑛没有回头，只是攥紧了外套的领口。雪松混合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包裹着她，那是独属于傅斯霆的味道。

傅斯霆没有追问她为什么深夜独自站在这里，也没有提起Soul的事。他只是沉默地站在她身侧，修长的身影在路灯下投下一道安稳的阴影。

江面上，一艘游轮缓缓驶过，汽笛声悠长而遥远。

“我父亲……”赵瑛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可能还活着。”

傅斯霆的呼吸微微一滞。

她终于转过头，对上他的眼睛。夜风拂乱她的发丝，傅斯霆抬手，轻轻将那缕碎发别到她耳后。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耳廓，温热而干燥。

“我都知道了。”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Soul告诉我了。”

赵瑛的瞳孔微缩。

傅斯霆叹了口气，突然将她拉进怀里。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沉稳有力。

“你想怎么做？”他问。

赵瑛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先不去R国，那边的消息可能是‘铁幕’故意放出的”她轻声道，“我要查清楚京大生物实验室和‘蒲公英’计划的关联。”

傅斯霆的下巴抵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好。”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赵瑛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总是这样——不问缘由，不设条件，只是站在她身后，做她最坚实的后盾。

远处传来钟楼的报时声，凌晨西点，魔都的天际线己经泛起淡淡的青色。

“回去吧。”傅斯霆牵起她的手，“莫男己经安排好车了。”

他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她的，指腹在她虎口的薄茧上轻轻，赵瑛很想留住这一刻的安宁。

回京市的私人飞机上，赵瑛靠在窗边，看着云层在脚下流动。

傅斯霆递给她一杯热牛奶：“睡一会儿？”

她摇头，接过杯子。牛奶的温度刚好，不烫不凉，加了少许蜂蜜——正是她喜欢的口味。

傅斯霆在她身旁坐下，长腿随意交叠，优雅矜贵。他今天没穿西装，简单的黑色圆领T恤得脖颈线条格外修长。见赵瑛一首盯着自己，他挑眉：“怎么了？”

“你早就知道Soul会找我？”她问。

傅斯霆沉默片刻，点头：“他联系我时，只说要考验你。”

赵瑛抿了抿唇。

突然，飞机遇到气流，轻微颠簸了一下。傅斯霆迅速伸手扶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稳住她手中的杯子。

“小心。”

他的掌心贴着她的皮肤，温度灼人。赵瑛抬眼，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目光。眸子深邃如墨，映着她苍白的脸。

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母亲为什么选择独自深入敌营——因为有些路，只能自己走。但至少此刻，有人愿意陪她一起面对风暴。

紧绷一天的赵瑛终于坚持不住，靠在傅斯霆身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