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宫门悬疑

京城六月，暑气将至。谢令仪在回春医馆的竹门上，看到一张小帖贴着门扉：

?“毒者入宫，勿扩散”?

字迹与附在“小吏脉案”内宫残稿的相同。

知微起身接信，低声道：“昨夜送来义诊台处，又贴了相同手帖。或有人盯着我们。”

谢令仪轻抿唇：“照旧进行，前进之势不可退。”

· 第一幕 · 识毒令重 ·

杜医郎正整理义诊台的资料册，忽觉眉头紧锁。

“主子，来人了。”

知微随他而入，一名绢巾贴身宫女佝偻着步入，递上一张名名册。

“这是午后回报，负责膳房那几人名单——第一层识毒者，第二层传递者，第三层补刀之人。”

谢令仪接过册页，仔细扫描——

第一层：

名：郭九春，工部小吏，前日确诊轻中毒。

名：李十五，京兆府校尉，与郭九春关系交好。

名：周二目，礼部小主办事员。

第二层：

名：林京言，膳房御厨，曾与郭、李私下接触。

名：郑细行，太后膳房贡品验收员。

第三层：

名：沈明辉，东厂呈报官，有“半月鬼面”之号。

谢令仪眉头沉锁，将名单逐行注视。

“郭九春识毒而不死，李十五亦然，是晚期缓毒；周二目则未显毒症。”她轻声评析，“说明第一层可能只做试毒，不为杀人。”

杜医郎在一旁点头：“可与‘夜行人’名单中‘陈子倚系’重合。”

谢令仪抬眼：“照月最近一首在宴席间亮相，这点可行。”

知微恍然：“若有人想借膳房下毒破坏静晖旧案调查，或许会先掀起小案，让你进宫调查……”

谢令仪己起身，沉声道：“让知微去找礼部那位‘周二目’，找她喝茶，问问郭九春与李十五关系如何。”

“我去安排。”知微己迈步。

谢令仪看向杜医郎：“你再调医馆与宫中往来记录。凡是郭、李、周在场宴席，都必须登记下来，查出最后一次送入膳房的送膳人是谁。”

杜医郎点头：“明白。”

翌日夜，谢令仪现身宫宴，在锦江后殿受邀，与沈青砚通书信礼。席散后，她步出殿阁，与侍女巧会，换下盛妆，披着墨袍，绕回大殿廊侧。

知微己在前方等候。

“主子，周二目己现身驿馆，外出探水井。”

“我陪她。”谢令仪神色冷静。

两人隐入警卫后方，朝礼部小主办事处去。

走廊一转，二人恰遇郭九春云步缓行，正带箱进一房。

谢令仪上前一步，截住他：“郭九春，你可曾见毒入膳房而不死？”

郭九春吓得倒退：“我……我只是尝了一口新糕，那里毒……我也不知。”

谢令仪一手按住他：“今夜不死？但若你回家，入京城夜半——那锅粥可煲不得说。”

说罢，肯定道：“去礼部，别回这院子。”

郭九春战栗离去。

她回头见周二目与知微交错眼神，深知线索己被激起。

夜晚，谢令仪回到春水小斋。杜医郎己备好药炉，转身沏茶。

“我查到上个月有三场宴席送入膳房糕点。”他拽出笔记簿，“那三次，送膳者皆为郑细行。”

“郑细行？”谢令仪寒声道，“他可是被荆珣指为‘新贵人脉交集者’。”

杜医郎点头：“在他短期内调动频繁，常出入东厂报告厅。”

谢令仪看着名单上“林京言”，微挑眉：“他是厨师，跟郑细行是同乡。从南荒来京。”

她闭目思索。

“这说明什么？”

杜医郎说：“有人想让毒入宫，又怕你调查，一边用膳房局，扰你注意力；另一边令郑作为‘假扛子’，代替第一层真凶接替毒水。”

“再然后，”谢令仪道，“当你追踪郑时，人可早逃入东厂后台，不留痕迹。”

她握紧名单：“我临摹三分——那份‘名单’里‘郑细行’就是‘夜行人’里‘琅阳系’成员——静晖密线中官运后升者。”

“他可曾与你谈过‘夜行人’？”谢棠忽至，递上一纸。

谢令仪接过，是昨夜荆珣给她的“靖远图残影”，上面圈出郑细行的名字。

她轻声道：“看来他比我想象中更深入。”

· 第西幕 · 暗线大白 ·

半夜，谢令仪召三人于春水后院。

烛光下，她将图纸摊开，指着郑的名字：

“他不仅是厨师，更是静晖多年收养听命者之一。除却送膳，他还负责‘清场’——宴后回收容器、清洁勺碟，为的是掩盖毒痕。”

杜医郎与知微皆沉默。

谢棠握拳，沉声道：“我去东厂找他。”

谢令仪眼神如雪：“不用。”

众人愕然。

“我要去。”

谢棠摇头：“主上刚进京，不宜用人肉去动东厂。”

谢令仪缓声道：“谢棠，以后我的手不再沾血。但那一处，他可动不得。”

“那我呢？”谢棠低声质问。

谢令仪走到他面前，轻抚他胸脯：“你守门便可。”

谢棠深吸口气：“好。”

当夜，知微、杜医郎去宫中提取膳房监控；谢棠则暗伏东厂井口，欲等郑细行现身。

谢令仪则回入书房，将三份文件夹，一份名册、一份名单、一封靖远图残纸，统统合入“静晖密线档案”。

窗外宫灯再亮，照出书案上那张泛黄旧图与三纸重要笔记。

她深吸一口气，侧唇轻笑：“这一盘棋，我要一步步吃光他们。”

而更远的宫深处，仿佛又有一声叹息在石阶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