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玉古冰川

看完日照金山之后，宋清烛想上山，姜宴舟提出和她一起，她没拒绝

人家说不定是本来就想去的，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懂人不能自作多情这个道理的

宋清烛和姜宴舟并肩走在上山的石阶路上

路边的灌木丛裹着蓬松雪毯，时不时探出几枝鲜红的野蔷薇，冰晶垂挂在花瓣边缘，折射出彩虹光晕

溪水从石板路下的暗渠潺潺流过，叮咚声混着风摇铃铛的清脆，原来不知谁在枝桠间系了串银铃，积雪滑落时便叮咚作响，转角处有株歪脖子松树，枝杈上挂着许愿的红绸带，在阳光下轻轻摇晃，惊飞了啄食雪粒的蓝尾雀

越往上走，石板路越被雪温柔覆盖，像铺了层绵软的羊毛毯，偶尔露出的青灰色石面，倒像是点缀在雪原上的墨痕。远处山坳飘来几缕炊烟，混着雪松的清香，与云雾缠绕成朦胧的纱

雪山就在云雾后若隐若现，峰顶积雪泛着珍珠般的柔光，恍若神明遗落人间的玉簪，静静等候着每个拾阶而上的旅人

通往玉古冰川的路很远，也不好走，虽然宋清烛没想到放假她还要再“训练”一次，但是对她而言倒也无所谓，更何况他们两个这一路走走停停的，心里那点思绪全用来拍照和欣赏沿途的风景了，便也没觉着累

到午饭时间的时候，他们两个恰巧遇到了开在半山腰的“包子铺”

用原木搭建的小屋子，褪色的经幡在檐角随风摇摆，飘来混合着酥油香与麦香的气息

这个时节客人少，透过半开的竹帘，能看见老板半仰在藏式雕花矮椅上，褪色的藏袍下摆随意垂落，手机屏幕蓝光映在他专注的脸上

案板上盖着湿布的竹蒸笼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水珠顺着边缘滑下，在青石板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挂在梁柱上的风干牦牛肉随着穿堂风轻轻摇晃，和墙上贴着的泛黄明星海报形成奇妙的混搭

土咖色的墙壁上挂着块小黑板，上面歪歪扭扭的用白色彩笔标着包子的种类和价格

“藏式肉包子 3元一个”

“奶渣包子 2元一个”

“土豆包子 1元一个”

这价格比起大城市里那些“宰人”的老板倒是便宜得多

宋清烛盯着小黑板上歪扭的字迹，发现"奶渣"的"渣"字少写了个点，倒像是"奶查"

远处传来姜宴舟带着笑意的藏语交谈声，混着山间偶尔传来的鸟鸣，竟比城市里的咖啡馆还要宁静惬意

宋清烛在桌前坐下，抬手拂去木桌上薄薄的一层山雾凝结的水珠，粗糙的桌面纹理像被岁月刻下的皱纹，缝隙里还沾着几粒青稞碎屑

最终姜宴舟买了西个藏式肉包子，似是怕吃不饱，又把奶渣包子和土豆包子各加了一个

宋清烛胃口很小，她知道姜宴舟胃口也很小，况且云桑的包子做的都出奇的大，所以对于他们两个而言，西个藏式肉包子己经够他们吃饱了

宋清烛用筷子褶皱精巧的藏式肉包子，咬开的瞬间，裹挟着牦牛肉醇香的热气轰然涌出，舌尖先尝到清油与花椒混合的辛香，紧接着是鲜嫩多汁的肉馅在齿间迸发

肉块细碎却保留着嚼劲，牦牛肉特有的奶香混着葱花的清新，在口腔里翻涌成温暖的浪潮，面皮吸饱了肉汁，底部被蒸得金黄焦脆，嚼到最后还泛着青稞面淡淡的麦香

似是怕干吃包子有些干，姜宴舟又买了两杯牦牛奶，将其中一杯递给宋清烛

“尝尝”

宋清烛笑着接过，手中捧着杯子，仰头喝了一口，浓稠的奶液滑过舌尖，瞬间在口腔里漫开厚重的奶香，不同于普通牛奶的寡淡，牦牛奶带着野性的醇厚，像融化的奶油般丝滑绵密，微微的咸鲜与回甘交织，像是把高原的阳光、雪山融水和遍野青草都酿进了这一口里

喉间暖意翻涌，最后连呼吸都带着丝丝清甜，杯底残留的奶渍在碗壁勾勒出细密的挂痕，如同高原上蜿蜒的溪流，诉说着自然的馈赠

在包子铺又磨蹭了一段时间，导致他们两个到玉古冰川的时候，己经是暮间了

夕阳西下，天边的晚霞像是被打翻的调色盘，橘红、粉紫、明黄交织在一起，温柔地倾泻在冰川之上，原本冷冽的冰面渐渐褪去了寒意，折射出绚丽的光芒，仿佛整块冰川都变成了巨大的彩色水晶

高耸的冰峰在夕阳的映照下，轮廓变得柔和起来，尖锐的棱角被染成淡淡的金色，冰缝与沟壑间，流动着深浅不一的紫色光影，像是神明用画笔随意勾勒的神秘纹路

冰川底部的冰洞，在夕阳的照射下，透出幽幽的蓝光，与顶部的暖色调相互映衬，形成了奇妙的视觉碰撞

融化的雪水汇成溪流，在夕阳下闪烁着细碎的金光，潺潺地流淌着，为寂静的冰川增添了一丝灵动

远处的雪山与冰川相连，连绵不绝，在霞光的笼罩下，宛如一幅绝美的油画。此时的冰川，褪去了白日的威严，多了几分静谧与温柔，让人不禁沉醉在这壮丽而又治愈的景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