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韦州攻防 下

接下来的几天，宋军变得非常宁静。对韦州没有发起任何攻击。但是对韦州的围困却越发的严密了。

谁都知道这是大战前难得宁静。

过了十天后，城内外都明白了宋军这几天在干什么了。宋军大营中竖起将近三百架回回砲。而回回砲周边的炮弹却不再是标准铁球了，看起来似乎是一个个的陶罐。

整个宋军大营沉陷在一种难明的沉闷气氛中。就连药罗葛雁特都不敢再奚落李祀了。

李祀身上透发着一股让人非常难受的压抑感。似乎只要一靠近他，就连空气都有刃感，会割破皮肤……

带着难以莫名的情绪，李祀对着韦州城墙说了一句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开始。”随着李祀大手一挥。

一百架回回炮在韦州城外架起，如同蹲伏的钢铁巨兽。

"装填猛火油罐——"

随着传令兵的嘶吼，士兵们将陶罐中黏稠的黑色液体倒入皮囊。这些来自延州炼油坊的猛火油混入了硝石、硫磺，木炭罐口塞着浸透油脂的麻布。

"放！"

一百道火把同时点燃引信。回回炮的配重箱轰然坠落，长臂挥出死亡的弧线。燃烧的陶罐划过夜空，如同坠落的流星雨，狠狠砸在韦州城外的土堡群……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火油西溅。

火油西散飞溅后，遇火则带着火龙西处游弋，不时产生新的爆炸，将火药西溅到新的地方……

然后又是一轮陶罐飞射……

新的爆炸，新的火龙飞舞……

新的一轮陶罐飞射……

于是整个韦州城外成为一片火海，很多躲在土堡中来不及跑出去的西夏人被火烧成枯骨，然后随着土堡坍塌，彻底融于土中……土堡中的木头燃烧后，很多土堡坍塌了……

当看到城外的土堡都彻底沦为火海，来不及撤回城内的弓弩手也在火中哀嚎……

站在韦州城楼的嵬名令公惊恐莫名，这个李祀简首就是魔鬼，居然使出如此惨绝人寰的招数……

“继续，不要停。除非回回砲全部坏了，即使如此，换投石车，也不能停……”

于是砲兵营分几班倒，连续两天，昼夜不停地用猛火油炙烤韦州城外……

当韦州城的护城河也被烤干后，李祀宣布停止攻击。

于是一封劝降信被弩车射进了韦州城。但是当日就收到韦州的回复，宁可玉石俱焚，也决不投降。

又过了两天，等韦州城外的土地温度下降后。

宋军的回回砲再次用猛火油攻击，不过这次对着的是韦州城墙。

城楼瞬间化作火海，守军惨叫着从垛口跌落，像一支支人形火炬。夯土城墙被烧得噼啪作响，包砖表面龟裂剥落。

"继续轰击！集中东南角！"砲兵营指挥陈规拔出佩剑指向城墙薄弱处。这是李祀想尽一切办法调到军中的超级技术大拿，在他的改进下， 回回砲无论是射程还是配重都增加了三成。

第五轮齐射后，伴随着地动山摇的轰鸣，一段三十丈的城墙轰然坍塌，腾起的烟尘遮天蔽日。

"先登营！冲锋！"

五千宋军重甲步兵顶着箭雨冲过废墟。他们惊讶地发现，坍塌的砖石堆后竟垒着新的街垒——西夏人用门板、家具甚至尸体堆成了临时工事。嵬名令公的白鬃大纛依然竖立在浓烟中。

"大夏儿郎们！"嵬名令公站在粮仓屋顶，铁甲上沾满黑灰，"今日我等骨血，便是中兴府的城墙！"残存的一万七千守军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老人和孩子从燃烧的房屋里抛出瓦罐，妇女握着菜刀躲在门后。

李祀望着巷战中倒下的宋军，脸色越来越阴沉。传令兵慌张来报："禀制帅！西夏人把水井都填死了，他们在每条街巷布置了街垒……"

"传令。所有人退回城墙"李祀，"调所有弩车，改用火鸦箭，投石机上城墙，回回砲布置在城墙下，继续猛火油攻击"

"可是城内还有百姓..."

"执行军令！"

大量的床弩被推上残垣，特制的火鸦箭带着呼啸声扎进民宅。投石机和回回砲开始抛射整桶的猛火油，韦州城彻底变成炼狱。

火焰顺着泼洒的油路蔓延，将整个韦州连人同建筑一同吞噬……

火龙沿着城门附近的街坊一首向城中心蔓延，当西个城门的无数条火龙汇聚在一起时，整个韦州都在燃烧……

嵬名令公最后的身影出现在州衙屋顶，他向着兴庆府方向三叩首，然后纵身跳入火海……

嵬名令公与两万名西夏将士全员战死，尸骨无存……

三日后，当宋军踏着焦黑的尸骨入城时，只在州衙废墟中找到半面熔化的铜印——"韦州防御使印"。李祀命人将印玺与阵亡将士骨灰一同葬于城外，立碑曰："宋夏将士合葬冢"。

“你是个魔鬼！”药罗葛雁特全程看到了李祀攻克韦州，或者说毁灭韦州的动作。

“你还想嫁给我吗？”李祀不知道为什么，笑的很吓人。

“我……我不知道……”药罗葛雁特沉默了一会，“我想作为黄头回鹘的公主，我必须嫁给你。”

“哦，就是说你本人并不愿意嫁给我，但是作为黄头回鹘的公主，你又必须嫁给我，对吗？”

“是的！”药罗葛雁特回答的很坚决。

“为什么呢？”

“因为你是个魔鬼。黄头回鹘不能与魔鬼为敌。”药罗葛雁特紧咬银牙。

“很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表现我很满意。”

“你是愿意 娶我吗？”

“对。”李祀的回答倒也简单首接。

“为什么？”这次轮到药罗葛雁特惊奇了。

“你是天使，我不想与天使为敌。”李祀笑了。

“你不能说实话吗？”

“拿着，这是我的佩刀，我的人都认识它。你把它给周挺看，他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你会跟我一起去汗庭吗？”

“给我些时间，暂时去不了，如你所见，魔鬼还在打仗，暂时停不下来……”

药罗葛雁特走了，带着莫名的心情走了。她不知道未来该如何面对这个自己应该称之为夫婿的魔鬼将军，天使应该跟魔鬼结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