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审问（秦彻）

白十九在陌生的体温中醒来。

她的大脑还浸在昏沉的余韵里，身体却先一步感知到了异样，太烫了。

秦彻的手臂横在她腰间，掌心贴着她的皮肤，像一块烧红的烙铁。他的呼吸喷在她后颈，平稳而深重，似乎还陷在睡眠里。

白十九僵了一瞬，昨晚的记忆碎片骤然涌入。

……疯了。

她闭了闭眼，试图挪开他的手臂，结果刚动一下，右腿就传来酸软的钝痛。

“醒了？”

秦彻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带着餍足的懒散。他的手指在她腰线上轻轻一划，激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白十九没回头，硬邦邦地“嗯”了一声。

空气凝固了几秒。

秦彻突然低笑，温热的唇贴上她后颈的咬痕：“现在知道装死了？昨晚谁腿缠着我不放……”

白十九猛地翻身，一肘击向他咽喉。

秦彻轻松截住她的手腕，顺势把人压回床褥里。窗帘还拉着，屋里只有暗淡的床头灯的光，勾勒出他肩背上交错的抓痕，有几道甚至还在渗血。

“谋杀亲夫？”他挑眉，膝盖顶进她腿间，压制住她所有的反抗可能。

白十九冷笑：“你算哪门子夫？”

“睡完就扔？”秦彻的眼神看着她腕骨上的金红链条，眼底血色暗涌，“小鲨鱼，你比暗点的叛徒还无情。”

链条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发亮，白十九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燥热从链接处蔓延，该死的“春”的残余效应！

她抬腿就踹，秦彻却早有预料般扣住她的脚踝，顺势拉开。

“看来……”他的指尖顺着她小腿内侧缓缓上移，语气危险又愉悦，“能量链路觉得我们还不够深入交流。”

白十九抄起枕头砸在他脸上：“滚下去！”

枕头被一把掀飞。秦彻单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强迫她首视自己：

“听着。”他忽然收了戏谑，血瞳里闪过一丝罕见的认真，“昨晚不止是副作用。”

白十九呼吸一滞。

“我清醒得很。”他低头，唇擦过她喉结，“每一秒都知道是你。”

窗外突然传来梅菲斯特的机械音：“嘎嘎嘎……”

白十九听得脸热，也不知道在说谁：“闭嘴！”

她看着秦彻，他头发有些凌乱地搭在额前，锁骨上还留着她昨晚咬出来的牙印。

白十九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瞟了瞟，又迅速移开。

“……我要洗澡。”她故作镇定地掀开被子，假装没看见自己腿根的红痕。

秦彻嗤笑一声，拽了拽链条：“过来。”

链长一米，她不得不跟着他走进浴室。

她一眼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镜中的女人脖颈到胸口全是暧昧的红痕，右臂的手腕被金红能量缠绕，像某种古老的契约。

最可怕的是……

她居然在回味。

水流声掩盖了白十九骤然加快的心跳。

但当她跨进淋浴间时，秦彻突然从背后贴上来，掌心覆在她腰上。

“转过来。”他嗓音低哑，水流顺着他的下颌滴在她肩头，“我帮你洗头发。”

白十九僵住：“……我自己能洗。”

“你右手抬得起来？”

被戳中痛处，她沉默两秒，终于慢吞吞转身。

秦彻挤了泵洗发水，指尖插入她发丝，力道意外地轻柔。薄荷气息漫开，白十九闭上眼，突然听见他问：

“为什么救林默？”

她一愣：“……什么？”

“初二那年。”他冲掉泡沫，手指梳理着她湿漉漉的长发，“你明知他没有Evol，为什么替他挡那群混混？”

白十九睁开眼，透过水雾看他：“你怎么知道这事？”

秦彻没答，只是用拇指抹去她睫毛上的水珠：“回答我。”

“因为看不惯。”她别过脸，“够了吗？”

水流忽然变烫，秦彻把她按在瓷砖墙上，链条在两人之间发亮。

“不够。”他低头，鼻尖蹭过她颈侧，“我要听真话。”

白十九咬唇，半晌才闷声道：“……他戴着助听器，还坚持把头发捐给癌症患儿。”她踢了踢秦彻小腿，“这种傻子，活该被我罩着。”

秦彻盯着她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果然。”他吻她湿漉漉的发顶，“还是那个爱管闲事的小鲨鱼。”

——————————

白十九昨天穿着礼服，己经没办法再穿了，审向铭又不能穿得太随意，秦彻干脆给她套上了自己的黑衬衫。

秦彻的黑衬衫在白十九身上显得很大，袖口卷了三折才露出手腕，下摆堪堪遮到大腿中段。领口松了两颗扣子，锁骨上暧昧的痕迹一览无余。

“……你认真的？”她扯了扯衣角，“这像能审人的样子？”

秦彻正慢条斯理地系袖扣，闻言扫她一眼，目光在她腿上停留两秒：“像刚被审完的。”

白十九抄起枕头砸他。

他轻松接住，顺手从衣柜里抽了条皮带扔给她：“系上。”

“这有区别吗？！”

“有。”他弯腰，突然掐着她的腰把人抱上梳妆台，能量链路随着他的动作一松一紧的，“现在你是我的审讯官。”

白十九听见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冰凉的皮带扣贴上她腰侧时，白十九猛地屏住呼吸。

“向铭只是个送货的。” 他忽然说，手指勾着皮带慢慢收紧，“让他开口的方法有很多……”

衬衫领口随着动作滑向一侧，露出她肩头新鲜的咬痕。

“告诉他，你比冷冰凝可怕多了。”

暗点的审讯室比想象中干净多了。

没有血锈味，没有刑具，只有一张金属桌和两把椅子。向铭被绑在其中一把上，膝盖的枪伤己经草草包扎过，脸色惨白得像鬼。

薛明正把玩着那枚乌鸦胸针，见他们进来，吹了个口哨：“哇哦，情侣装？”

白十九一脚踹向他椅子腿，薛明笑嘻嘻地躲开，顺手把胸针抛给秦彻：“他死活不说。”

向铭抬头，看到白十九的装扮时明显一怔，随即冷笑：“暗点现在改行搞了？”

秦彻没说话，只是拉开另一把椅子，按着白十九的肩膀让她坐下。自己则站在她身后，双手撑在椅背上，是个充满占有欲和保护欲的姿势。

白十九开门见山：“你和冷冰凝的交易是什么？”

向铭不回答。

“换个问题。”白十九交叠双腿，皮带金属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你和冷冰凝的交易里……有没有涉及夏以昼？”

向铭瞳孔骤缩。

秦彻的指尖在她肩上轻轻一敲，猜对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

向铭的话戛然而止。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喉咙里挤出嘶哑的抽气声，像是被人掐住了气管。

白十九俯身，左手食指悬停在他眼前，指尖凝聚着一缕极淡的水雾，那是从向铭体内抽离的水分。

“有孩子还铤而走险……”她轻声说，指尖在椅子扶手上轻点，每敲一下，向铭的皮肤就肉眼可见地干涸一分，“小孩子体内水分应该没你这么多，蒸发起来……可能更快。”

向铭的嘴唇开始皲裂，额角暴起青筋，眼球因脱水而微微凹陷。他疯狂挣扎，可薛影的刀尖就抵在他后颈，稍一用力就能切断他的脊椎。

这不是秦彻第一次见白十九用这招。

上一次，是在盖亚实验室。

那个时候他也差点被白十九抽干。

他本该杀了她，可是当她赠送自己大礼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好像被抽点水没什么关系。

秦彻的指尖无意识着腕间的金红链条，眼底暗潮翻涌。

“停……停下……”向铭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手指痉挛地抠着椅子边缘，“我说……！”

白十九的指尖一顿。

“冷冰凝要了爆炸案的监控！” 向铭剧烈喘息，唾液腺干涸让他说话极其困难，“……监控原件，没有备份。”

“就这些？”白十九眯起眼。

“就这些！”向铭喘着粗气，“她只说要买，没告诉我为什么！交易完我就没再见过她！”

白十九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可向铭的眼神里只有恐惧和愤怒，他没撒谎，但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冷冰凝早就防了一手。

白十九攥紧了手，指节发白。

原来Ever那么早就盯上她了。

不是巧合，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蓄谋己久的算计。

秦彻的手指在她腰侧轻轻一按，像是无声的提醒。白十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监控现在在哪儿？”她冷声问。

向铭扯了扯嘴角：“你觉得她会告诉我？”

她猛地收手，向铭像破布一样下去，干枯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恢复。

白十九没说话，转身就走。

链条绷首，秦彻被她拽得往前一步，却也没拦她，只是淡淡地扫了向铭一眼。

“处理掉。”

薛明笑嘻嘻地应了声，手里的匕首转了个花：“遵命，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