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温柔（秦彻）

这是白十九第二次进秦彻的衣帽间。

上一次，她被能量链路强行绑定，被迫在这里换过一套礼服，那时候她满脑子都是“怎么弄死秦彻”，根本没心思注意这地方有多夸张。

但现在，她站在门口，盯着那几乎占据整面墙的玻璃展柜，嘴角抽了抽。

“……你是在养衣服还是养军火？”

秦彻斜倚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黑曜石袖扣，闻言抬了抬下巴：“左边是衣服，右边是军火。”

白十九：“……”

还真是啊？！

她走近几步，发现展柜右侧确实陈列着各式冷兵器，从镶宝石的匕首到微型电磁脉冲枪，每一件都像艺术品一样被精心摆放。而左侧……

左侧是整整三排高定礼服，按色系排列，黑红为主，偶尔穿插几件暗蓝或银灰。

“你平时穿这些？”她忍不住问。

“不。”秦彻走过来，指尖划过一排衣架，“这些是给你准备的。”

白十九猛地扭头看他。

秦彻神色自若，随手抽出一条丝绒黑红裙扔给她：“试试。”

她下意识接住，布料滑过掌心，触感像水一样凉。裙摆上缀着细碎的暗纹，灯光下隐约泛着血色的光，像极了秦彻的眼睛。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上次。”他漫不经心地解开自己的衬衫袖扣，“觉得适合你，就买了。”

白十九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但秦彻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去试。

“快点，”他补充，“或者我帮你换。”

换礼服的过程比想象中艰难。

拉链卡在三分之二的位置，死活上不去。白十九咬牙切齿地折腾了半天，最后忍无可忍，一把拉开更衣室的帘子。

“秦彻！”

男人正靠在墙边看终端，闻声抬眼，视线在她的后背停顿了一秒，随即挑眉：“求我？”

“求你个鬼！”她暴躁地转身，“拉链卡住了！”

秦彻低笑一声，收起终端走过来。他的手指碰到她脊背时，白十九下意识绷紧了身体，他的指尖太烫了，像烧红的刀尖轻轻划过皮肤。

“别动。”他声音低了几分，指腹抵着拉链缓缓上推。布料摩擦的细响在安静的衣帽间里格外清晰。

白十九盯着面前的镜子，看到秦彻站在她身后，黑衬衫的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的目光落在她后颈，专注得近乎危险。

拉链终于到位，他的手却没离开，反而顺着她的脊椎慢慢下滑，停在腰窝的位置。

“很适合你。”他低声说，呼吸擦过她耳尖。

白十九猛地转身，一把拍开他的手：“……你故意的？”

秦彻坦然点头：“嗯。”

“……”

他后退一步，打量着她，目光像在评估一件刚出鞘的武器。最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条项链，银链坠着一颗血红的宝石，和裙摆的暗纹如出一辙。

“低头。”他命令。

白十九瞪他，但还是不情不愿地照做。

秦彻的手指绕过她的脖颈，扣项链的动作慢得折磨人。他的呼吸落在她锁骨上，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好了。”他最后抚平链扣，指尖却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脉搏。

白十九盯着衣帽间的化妆室，上次好像还没有这个。

她眯起眼睛，狐疑地看向秦彻：“你什么时候装的？”

秦彻正从抽屉里挑口红，闻言头也不抬：“上次看到你在卫生间踮脚化妆的时候。”

“……”白十九诡异的生出一种被人溺爱的感觉。

白十九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你该不会那时候就计划好今天要……”

“嗯。”秦彻终于选定了颜色，拧开管身，露出一抹暗红，像凝固的血，“觉得你会需要。”

他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白十九没动，抱臂冷笑：“我自己会涂。”

秦彻挑眉，慢悠悠地晃了晃手中的口红：“你确定？上次你涂得像刚啃完生肉。”

“……”白十九磨了磨后槽牙，最终还是大步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化妆台前，恶狠狠道：“快点！”

秦彻低笑，单手撑在她椅背上，俯身靠近。他的气息瞬间笼罩下来，带着淡淡的硝烟味和某种冷冽的木质香。白十九下意识屏住呼吸，视线却不自觉地落在他的手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口红，稳稳地贴上她的下唇。

他的动作很轻，却不容拒绝。膏体划过唇瓣的触感微凉，而他的指腹偶尔蹭过她的嘴角，温度烫得惊人。

白十九盯着镜子里两人，秦彻垂着眼，睫毛在冷光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神色专注得近乎温柔。

见鬼了，他居然会露出这种表情？

她正走神，秦彻突然用拇指按住她的上唇，低声命令：“张嘴。”

“……”

白十九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就在这时，

“老大。”

薛明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贯的散漫：“再不出发，向铭的拍卖品就要流拍了。”

白十九猛地扭头，看到薛明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乌鸦面具斜戴在头顶，露出半张戏谑的脸。他身后，薛影沉默地站着，面具严严实实扣在脸上，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

秦彻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慢条斯理地拧回口红，指尖却故意蹭过白十九的唇峰，抹开一点晕染的颜色。

“急什么？”他语气淡淡，“让他等着。”

薛明吹了个口哨，目光在白十九红透的耳尖上转了一圈，笑得意味深长：“行，您慢慢来。”

秦彻结束了自己的涂口红的任务，他退后一步，打量着自己的“作品”。黑红裙勾勒出纤细的腰线，红唇衬得肤色更白，右臂的疤痕被半透明的纱袖遮掩，若隐若现。

“不错。”他评价，语气像是在欣赏一件刚打磨好的武器。

白十九翻了个白眼：“你是在夸我还是夸你自己？”

“有区别吗？”他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红宝石胸针，别在她领口，“我的东西，自然要配得上我。”

“……谁是你的东西！”

秦彻没回答，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给炸毛的猫顺毛。

“走了，小狸花。”他懒洋洋地转身，“该去抓老鼠了。”

白十九盯着他的背影，这又是什么时候给自己取的外号？她咬牙切齿地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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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场的灯光暗得像浸了墨，水晶吊灯在穹顶投下细碎的光斑，照得满场衣香鬓影都像一场浮华的幻觉。

秦彻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银白的发丝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手臂微曲，示意她挽上来。

拍卖会前的舞池像一座金丝笼，水晶灯折射的光斑落在宾客们华贵的礼服上，仿佛给所有人镀了层虚妄的糖衣。弦乐声里，白十九的腰被秦彻的手掌牢牢扣住，黑色裙摆随着旋转绽开，露出脚踝处若隐若现的手枪绑带。

“第三次踩我脚了。”秦彻低头，呼吸扫过她戴红宝石耳坠的颈侧，“故意的？”

白十九仰头冲他假笑：“您多虑了，我单纯不会跳女步。”

这是实话。上次被迫参加猎人协会年终舞会时，她把沈星回的皮鞋踩出了裂纹，那家伙居然还能面带微笑夸她“节奏感独特”。

秦彻忽然收紧了箍在她腰上的手。他们的距离瞬间归零，她甚至能透过衬衫感受到他腰腹肌肉的轮廓。

“我教你。”他带着她突然变向，躲开一个踉跄的醉汉。暗红领带擦过她锁骨，像一道新鲜的血痕。

白十九下意识抓住他的肩膀，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秦彻却低笑出声，就着这个姿势带她转进舞池最暗的角落。

“看。”他忽然捏住她下巴转向二楼，“向铭在看你。”

白十九瞳孔骤缩。

二楼包厢的阴影里，戴乌鸦胸针的男人正死死盯着他们。

“现在怎么办？”她压低声音，右手悄悄摸向大腿内侧的手枪。

秦彻的拇指着她后腰的皮肤，在旁人看来像个缠绵的调情动作。

“继续跳。”他带着她转了个圈，黑西装后摆扫过向铭的视线盲区，“这支曲子结束前……”

他俯身，牙齿轻轻擦过她耳垂。

“我会让你见识下，什么叫真正的‘节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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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乐最后一个音符戛然而止，秦彻上了二楼。

他离开前，指尖在白十九掌心划了一道，暗点的密语，意思是「守好退路」。

白十九眯起眼，看着他消失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黑色西装像融进夜色的鸦羽。

她没动，只是慢条斯理地从大腿绑带上抽出枪，指腹过冰凉的扳机。

他走得很慢，皮鞋踩在暗纹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向铭在包厢里看到他的一瞬间，脸色就变了，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鸟，羽毛都炸了起来。

“果然是你。”他冷笑，手指却己经悄悄摸向腰间的枪。

秦彻没说话，只是抬手松了松领带。暗红色的丝绸滑过指节，像一道剥落的血痕。

向铭的瞳孔骤然收缩，下一秒，他猛地撞碎彩绘玻璃翻窗而出！

秦彻啧了一声，正要追，包厢门却突然爆破！

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冲了进来，包间被挤得水泄不通，他们的枪口首指他的心脏。而窗外，向铭的身影己经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刺耳的警报声回荡。

“活捉？”秦彻低笑，眼底血色翻涌，“看来你带足了……”

他侧身躲过第一发子弹，用evol卸下对方枪支，不急不慢得从自己腰间摸枪。

“……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