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结识武将

夜风渐紧，汴京城外的军营在月色下显得肃穆而森严。赵景渊身着便装，披着一件深色大氅，缓步走入营地，身后只跟着一名随从。他此行并非以朝廷命官的身份前来巡视，而是为了寻找一位在军中颇具威望、却鲜少露面的将领。

韩墨轩虽武艺不凡，但终究是江湖出身，难登庙堂之堂。赵景渊深知，要推动兵制改革，必须有真正握有实权、且愿意支持新政的军方人物站台。否则，一切不过是纸上谈兵。

“大人，前方就是校场。”随从低声提醒。

赵景渊点头，抬眼望去，只见宽阔的校场上灯火通明，数十名士兵正在操练，刀光剑影间透出几分寒意。他的目光很快被人群中一个身影吸引——那人身形高大，步伐稳健，一招一式皆力道十足，显然不是寻常士卒。

“那是谁？”他问。

随从迟疑片刻，低声道：“据说是军中的一位副将，姓岳，名震北，曾在西北边疆带过兵，后来因不满朝中旧制，主动请调回京，但并未得重用。”

赵景渊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岳震北？”

他听苏锦瑶提过这个名字，在几位进步派官员口中也略有耳闻。此人性格刚首，治军极严，素来主张整肃军纪、提升战力，与保守派格格不入，因此长期被压制。

赵景渊缓步走近，正巧岳震北收剑归鞘，转头看见他，眉头微皱：“阁下何人？”

赵景渊拱手作揖：“在下赵景渊，久仰将军威名，特来拜访。”

岳震北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神色冷淡：“赵大人？你不是在朝堂上忙着推行新政么，怎的今日有空来这军营走一遭？”

赵景渊一笑：“将军误会了。我今日来，并非为公事，而是想亲自看看军中的状况，也希望能与将军详谈一番。”

岳震北哼了一声，转身走向一边的石凳坐下，语气略显讥讽：“赵大人若只是来瞧瞧，那便随意吧。若是想谈什么军改之事……恕我不敢苟同。”

赵景渊并不恼怒，反倒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语气平和：“将军为何不愿谈？难道您不觉得，如今军中积弊己深，若不改革，恐怕难以应对将来之战事？”

岳震北冷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兵屯制’？招募流民充军？赵大人，你是读书人，或许不知，军中最怕的就是乌合之众。这些流民无组织、无纪律，贸然编入军伍，只会拖累整体战力。”

赵景渊点头：“将军所言极是。但我的想法并非如此简单。所谓兵屯制，并非单纯征召流民，而是建立一套完整的训练体系，将他们逐步纳入正规军编制。同时，设立军功考核制度，激励将士奋勇作战，而非靠资历升迁。”

岳震北微微一怔，目光略显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打算怎么改？”

赵景渊继续道：“第一，裁汰冗员，精简编制；第二，引入现代战术理念，强化实战演练；第三，设立军官学堂，培养新一代指挥人才。这些举措，都是为了提高军队的整体素质和战斗力。”

岳震北沉默片刻，忽然起身走到一旁的兵器架前，抽出一把长枪，递到赵景渊手中：“既然你说得这么好，那就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跟我谈军改。”

赵景渊接过长枪，毫不迟疑地摆出起手式。两人在校场中央对峙片刻，随后岳震北猛然出手，枪势如龙，凌厉无比。赵景渊却不慌不忙，借着前世学过的棍术基础，巧妙化解攻势，几次险象环生，竟未落败。

围观的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原本对赵景渊不屑一顾的军士，此刻也纷纷露出敬佩之色。

几回合后，岳震北收势，望着气喘吁吁却仍挺首腰板的赵景渊，嘴角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赵大人，看来你不仅会动嘴皮子，也有几分真本事。”

赵景渊抹了把汗，笑道：“将军过奖了。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话成为空谈。”

岳震北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好，我愿听听你的详细计划。”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赵景渊将自己设想的军事改革方案一一讲述，包括兵屯制的具体实施步骤、军官培训机制、以及如何与经济改革相辅相成等内容。岳震北听得认真，偶尔插问几句，眼神中渐渐多了一分认同。

“若真能如此施行，倒不失为一条可行之路。”岳震北最终开口，“但我有一个条件。”

“请讲。”赵景渊神情专注。

“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一旦改革开始，无论遇到多大的阻力，都不可半途而废。”

赵景渊郑重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赵景渊，绝不会轻言放弃。”

岳震北哈哈一笑，伸出手来：“好！我岳某人，愿与你共进退。”

赵景渊毫不犹豫地握住他的手，两人掌心相触，仿佛签下了一份无形的契约。

回到府中己是深夜，书房内烛火摇曳。赵景渊坐在案前，笔尖轻点纸张，心中思绪翻涌。

有了岳震北的支持，军事改革总算迈出了第一步。但这仅仅是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赵景渊道。

苏锦瑶推门而入，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大哥回来了。”

赵景渊抬头看她，温柔一笑：“你怎么还没睡？”

苏锦瑶走到他身边，轻轻按住他的手：“我知道你今天去见了那位岳将军。结果如何？”

赵景渊握住她的手，声音坚定：“我们达成共识了。”

苏锦瑶眼中泛起一丝喜色：“真的？”

“嗯。”赵景渊点头，“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而且，他愿意全力支持我们。”

苏锦瑶轻轻靠在他肩上，低声道：“那就好。我知道这条路很难走，但只要有人同行，就总比孤军奋战强。”

赵景渊低头看着她，柔声道：“有你在，我从未觉得孤单。”

窗外夜风轻拂，吹动帘幕，烛光映照着两人的身影，投在墙上，如同一幅静谧而温暖的画面。

然而，就在他们沉浸在这份难得的安宁之中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门外传来韩墨轩的声音，急促而紧张。

赵景渊与苏锦瑶同时抬头。

“怎么了？”赵景渊问道。

韩墨轩推门而入，脸色凝重：“宫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