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家盐场

赵景渊站在窗前，望着那片被乌云遮蔽的夕阳，心中隐隐不安。那封信上的八个字仿佛还在眼前跳动——“风起云涌，小心身边。”他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管家的声音：“大人，府外来了一位管事，说是从南边赶来的，有急事求见。”

赵景渊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名身穿短打、满脸风尘的中年男子匆匆走进书房，跪地叩首：“小人赵德全，拜见大人！”

赵景渊示意他起身：“说吧，何事如此急？”

赵德全擦了把额头的汗，语气焦急：“大人，咱们在江南的绸缎庄和粮铺接连遭遇打压，生意大受影响，不少老客户都被竞争对手挖走，账目上也出现了异常亏损。”

赵景渊眉头微皱：“详细说。”

赵德全连忙道：“起初我们以为只是同行竞争，但后来发现，他们似乎早有准备，不仅压低价格抢夺货源，还西处散布谣言，说咱们的绸缎掺假、粮食发霉……百姓一传十、十传百，现在连官府都派人来查了。”

赵景渊神色凝重，缓缓踱步至案前，抽出一份账册翻看，果然发现几处不合常理的支出与收入记录。他沉思片刻，问道：“可查出是谁在背后主导？”

赵德全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据属下打听，这次行动是由‘三合商行’牵头，联合了另外几家大商户共同发起。他们背后，似乎有人撑腰……”

赵景渊眼神一冷：“谁？”

赵德全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咬牙道：“听说……是蔡家。”

此言一出，屋内空气骤然凝固。

赵景渊闭了闭眼，随即睁开，目光如炬：“看来他们是想两线作战，朝堂上未能扳倒我，便转而对付我的家族根基。”

赵德全低着头，不敢言语。

赵景渊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院中苏锦瑶正在修剪花枝，神情专注而温柔。他心中一暖，旋即又是一沉——若家族产业真被拖垮，不只是经济上的损失，更会动摇他在朝堂的根基。

他转身对赵德全道：“你先下去休息，明日一早随我去一趟南街绸缎庄。”

赵德全应声退下后，赵景渊独自坐在书房中，点燃一盏烛火，摊开纸笔，开始思索应对之策。

翌日清晨，赵景渊带着韩墨轩和几名亲信护卫，骑马前往南街。沿途所见，昔日繁华的街道如今略显冷清，自家绸缎庄门前门可罗雀，反倒是对面新开的“三合绸布坊”门前排起了长队。

赵景渊翻身下马，走进店内，只见柜台后站着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人，正笑眯眯地招呼客人。见赵景渊一行人气度不凡，那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仍笑脸相迎：“几位客官，想要什么料子？本店新到一批蜀锦，质地细腻，价格公道。”

赵景渊微微一笑：“听闻你们最近生意很好啊。”

那人一愣，随即赔笑道：“托各位贵人的福气。”

赵景渊不动声色地环视一圈，忽然指着一处角落里堆放的布匹：“这料子，是从哪进的货？”

那人脸色微变，却仍强作镇定：“自然是南边的老字号，您要是有兴趣，我可以给您介绍。”

赵景渊点点头，转身离开，临走前意味深长地看了那人一眼：“改天我会再来详谈。”

回到府中，赵景渊立刻召集赵德全与几位心腹掌柜，分析当前局势。

“他们之所以能迅速抢占市场，一是靠低价倾销，二是靠造谣生事。”赵景渊缓缓道，“前者我们可以用现代供应链思维应对，后者则需要舆论反击。”

韩墨轩听得一头雾水：“啥叫供应链？”

赵景渊笑了笑：“就是控制源头，掌握上游资源。比如丝绸，我们要找到新的优质供货渠道，同时也要在下游加强品牌建设，重塑口碑。”

韩墨轩挠头：“听不懂，但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赵景渊轻咳一声，继续道：“此外，我们要想办法揭露他们的造假手段。既然他们敢用劣质品冒充好货，那就让他们自食其果。”

赵德全皱眉：“可他们背后有蔡家支持，若是我们贸然反击，怕是会被报复。”

赵景渊淡淡一笑：“那就让他们知道，我赵景渊不是好惹的。”

接下来几日，赵景渊亲自坐镇绸缎庄，一边重新整顿进货渠道，一边让工匠们恢复传统织造工艺，推出新款“赵氏锦”。同时，他还命人在城中张贴告示，说明自家绸缎皆为正品，并附上检测方法，邀请百姓自行辨别。

此举立竿见影，原本流失的顾客逐渐回归。

与此同时，赵景渊还暗中安排人手调查“三合商行”的财务往来，果然发现了多处漏洞。原来他们为了压价，大量囤积劣质原料，再以次充好出售给普通百姓，甚至还有部分流向军需供应！

赵景渊将这些证据整理成册，亲自递交给皇帝，并附上奏章，请求彻查此事。

皇帝阅后震怒，下令彻查军需采购环节，结果竟牵扯出多名贪腐官员，其中便有蔡京铭的亲信。

此事一出，赵景渊在民间声望大涨，朝中进步派也纷纷发声支持，认为他不仅有改革之才，更有经商之智。

然而，就在局势看似好转之时，赵德全却面色沉重地闯入书房：“大人，不好了！北边的盐场也出问题了！”

赵景渊猛然抬头：“怎么回事？”

赵德全喘着气道：“那边突然出现一股不明势力，强行接管了我们的盐场，说是奉了朝廷密令，不准任何人靠近！”

赵景渊心头一震，立即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他站起身，抓起披风就往外走：“备马，去北郊盐场！”

韩墨轩紧随其后，低声问：“会不会是蔡家的人？”

赵景渊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跨上马背，眼神冰冷如霜。

夜幕降临，北郊盐场外，寒风呼啸。

赵景渊一行人远远望去，只见盐场门口站着一群黑衣武士，个个身形彪悍，手中握着刀剑，戒备森严。

他勒住缰绳，沉声开口：“你们是何人？为何占据我赵家盐场？”

人群中走出一人，身披玄甲，面容冷峻，抱拳道：“赵大人，末将奉命行事，不便透露详情。请回吧。”

赵景渊盯着他半晌，忽然笑了：“你是兵部调来的？”

那人沉默不语。

赵景渊冷笑一声：“好一个‘不便透露’，看来，这幕后之人，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胆。”

他回头对韩墨轩低声道：“通知狄知远，让他连夜调查这些人的真实身份。”

韩墨轩点头领命，悄然离去。

赵景渊驻马原地，望着盐场方向，眼中光芒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