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阴影·人的一生」

钟墨个人回「上半」第二部分

.................

钟墨走出狭隘的过道，迈入了西通八达的人行道

路上人们互不相干，对突然插入的少年毫不在乎。车道的车影匆匆而去，只余留热腾的雾气

“........”

钟墨的内心有些低落，与自己的父母决裂，并没有让他觉得很痛快或者解脱.....

他的目光也因此，有了些许浑浊不再高亮

而就在这时，老天爷不做美的下起了毛毛雨，宛若雨中的先遣队一般先一步提醒世人，雨要来了。

为了不成落汤鸡，钟墨观望了下周围一眼望去就找到了自带遮挡的公交车等候站

随即，他抬步就走，宛如西周那些因下雨而焦急回家的人

哗哗哗----

毛毛雨的提醒在钟墨在这空无一人的等候站坐下时就结束，紧接而来的大雨开始源源不断的砸在地面与铁板上

不规则的节奏吸引着钟墨的目光，他的心思很乱，就如同这雨滴一般

同时这场大雨，又似乎是在表达着什么。

踏踏踏！！

一双皮靴声在旁边响起，钟墨转头看去，发现那是一位身形健壮，脸上正义感十足的人

但他对此并没有多少兴趣，只瞧了一眼得到信息后就转回头去陷入了沉默

“哎呀，好不容易休息，怎么就下雨了呢.....”

来者正在抱怨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天，但语气中并没有多么强烈，反而充满了平淡

如果钟墨还清晰的话，他可以认出来这位来者正是何宇，那位正首的防卫军指挥官队长

可惜，没有这个如果

但这位正首的队长，却发现了一旁气质上散发着低落的少年

可能是下雨天无法去哪而无聊，又或是心中正义感以及热心爆棚，这位队长，他突然想听听看少年的烦恼

随即，何宇试探着坐到钟墨身边开口了

“小朋友，你怎么啦？”

听到一句如同老登找小朋友一样的慈祥语气，钟墨缓缓抬头看了看究竟是谁，而在发现是刚刚那个男人后，就转过头回道

“我看起来很小吗？”

“你虽然不小，可是你现在看起来，很小”

“.......”

你是在讽刺我吗？

还是在诉说我的脆弱？

亦或是，我的不成熟？

钟墨的大脑太混乱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用那自以为很善良的语言来与自己说话

他对此，并没有感受到所谓的关心。

或者说.....他从来没体会到真正的关心

“孩子，能和我说说你为什么在这里吗？”

“........和父母吵架了”

虽然脑子混乱，但少年坚持一生的善良并没有失守，可一堆真相无法说出，哪怕他知道这么说，对方可能会误解。

只不过，要是受伤的人一首只有他的话.......也值得

“这样啊......能和叔叔说说，发生了怎样的问题吗？说不定叔叔能给你答案”

“......”

钟墨沉默了，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又或者说，他不清楚说出来后得到的结果

混乱的大脑得到混乱的答案，受伤的人也只能得到受伤的答案

说出口，也只会得到要理解父母（虚伪）

说出口，也只能变成我的不是（指责）

说出口，又得到本不该出现的话（呵斥）

说出口.......又得不到，属于自我的人权（平等？）

这就是一瞬间的答案，从概率上讲，一切的一切都是百分之五十

受伤是一瞬间，不受伤也是一瞬间

所以钟墨沉默之后的决定是........将真相埋藏，让自己受伤

这样的话，只要对方不知真假，那么说出口的话都是无心之失

欺骗别人不行，可我可以欺骗我自己。

“我的家，很糟糕。”

“就这么多？”

“嗯”

何宇皱眉，他察觉到了不对，这个少年实在是太平淡了，要是真的和父母吵架，在找到随机倾诉人后肯定第一时间加强自己的好印象或者说出父母的不对

但这个少年.......就像是心存死志后的老人，他没有多少欲望，任由事态发展最后慷慨赴死

他看起来才18啊！！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他很想说什么来得到答案，可毕竟自己不知真相，贸然开口也只会伤了别人的心

既然对方不想说，那就换一个方向吧

“糟糕的家啊....你有感兴趣的事情吗？”

这是什么问题？转移话题么。

“没有.....哦不，有的”

“是什么？能跟我说说吗？”

“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太阳”

女孩子啊，看来是一位很认情感的人，对父母的吵架，应该和女方有关系吧？

太阳指的可能是女方在这孩子心里的地位，如同太阳一般耀眼

可是，太阳耀眼也遥远啊，同时还刺眼。是两者身份不对等吗？有着分离感？

何宇不是很清楚这些感情问题，毕竟自己也是老光棍了，为了市民他从军己经为了大家付出一切，又哪里来的心思创造小家耽误他人呢？

好在，道听途说的话，以前就身居高位的他还是有些情感理论的

“你想听听看我的故事吗？”

“不想。”

“欸？”

本想使用一些军中乱七八糟的故事来开导少年的何宇，听到对方的拒绝顿时就懵了

而少年的心思，此刻.......

为什么要听他说那么多废话？有帮助吗？

为什么他会认为我在意他的故事，那有人会关心我的故事吗？

为什么我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跟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在一块，听到最后不还是默认的点头？

他什么都不明白。我早该离开的。

随即，在何宇疑惑不解的注视下，钟墨站起身来走入了面前哗啦啦的雨滴

雨滴逐渐打湿了他的全身，在只有一人的注视下离开了这里

“.......我果然不懂年轻人”

何宇很失落，他不知道该不该上去拉住这少年防止他感冒，但拉的话也怕对方应激造成反效果

好像最好的选择，只有他坐在这里了

“真是糟糕的假期。”

看着天空落下的倾盆大雨，何宇懊恼着，这是他经过最差的一天

也是他，最无力的一天

时代的隔阂，阻碍了所有年龄与人心

祂宛如地图炮一般给所有年龄段打上了标签，多数人莫名其妙变成了少数人

而少数人也莫名其妙....变成了多数人。

谩骂是交流的错误，发生的时候怎能让人甘心？然后就爆发了更激烈的谩骂

虚伪是交流的阴暗，隐藏于所有人之中，创造了最大的「傲慢」

指责是交流的不公，无论是有理还是无理，指责总能创造一个被他人凝视的缺口，这要是来一个贱人，就能毁了一切。

最后本该平等的交流，却分为了大多与少数，以及各种各样被众人「崇尚」的标签

言语通常不会伤人，因为真正伤到的不是人，是名为独一性的生命。

而这个伤，永远不会好。

离去的钟墨深知这一点，在自己这么混乱的情况下本就不应该影响别人

但因为委屈等多数因素，他停下了......但最终还是「幡然醒悟」离开了

“如此混乱的自己，也接不了期待自己的少女了吧？”

他在由雨聚出的水坑看着倒映的自己，见证那狼狈的样子如此想到

同时划过脸庞的水滴在倾盆大雨下越来越快

那从眼角一首滑落的就仿佛，他正在哭出那积攒18年的委屈与心酸

可或许不止18年......因为在清晰的痛苦中，总是度日如年

他是一个共感很强的人，却早就哭不出来了。

他闭目着看向天空，任由雨滴从脸庞划下........

好在这雨并没有持续多久，它便开始慢慢的减小，有了褪去的迹象

滴滴滴！！

可逐渐停下的雨声，让本被掩盖的车声响起，对比之下，比起以往来说，更加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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