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轮回契约

魔神残魂彻底觉醒的那一刻，天地仿佛都屏住了呼吸。漆黑如墨的身影悬浮在天际尽头，双目无光却透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整个战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风都不敢再吹动一片落叶。

墨玄渊站在最前方，衣袍破败，脸色苍白，可那双重瞳却依旧锐利如刀。他缓缓握紧手中的因果轮盘，感受到其中传来的震颤——那是命运齿轮开始疯狂转动的征兆。

“这一战，躲不过去了。”他说得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白九歌站在皇城之上，望着那个孤身迎敌的背影，心头一阵揪痛。她曾以为自己是唯一一个为族人不惜一切的人，可如今才明白，有些人早己将天下放在了心上。

“我去解决那个怪物。”墨玄渊转身，留下一句话便踏空而起。

苍溟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你疯了吗？你以为靠一朵花就能封印我？做梦！”

下一刻，滔天黑气化作遮天蔽日的巨手，朝墨玄渊轰然拍下。

金光与黑气在空中激烈碰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声。整片大地都在颤抖，山崩地裂，江河倒流。

萧景琰和阎罗夜站在战场边缘，看着那道孤独的身影一次次被冲击波掀飞又站起，眼中满是震撼与敬意。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阎罗夜咬牙说道。

“可我们能做什么？”萧景琰握紧星河镜，声音低沉，“连墨玄渊都只能勉强压制……”

就在这时，星河镜忽然发出一道微弱的光芒，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召唤。萧景琰一愣，低头看向手中玉镜，只见镜面泛起一圈圈涟漪般的波动。

“这是……”他瞳孔一缩，猛地抬头望向战场中央。

只见墨玄渊的身影在半空中剧烈晃动，体内的灵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殆尽。他的命格本就因多次动用因果轮盘而濒临崩溃，如今又强行催动往生花种子，几乎己到油尽灯枯的地步。

“不行！”萧景琰咬牙，猛然举起星河镜，“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元神俱灭！”

阎罗夜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立刻结印施法，调动鬼族之力辅助墨玄渊。

可就在他们准备行动的一瞬间，星河镜的光芒骤然暴涨，一道银白色的镜光首射而出，穿透层层黑雾，照在墨玄渊身上。

紧接着，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一道虚幻的光影浮现在两人之间，正是白清浅的模样！

“这是……轮回契约？”阎罗夜瞪大双眼。

画面中，白清浅每断一条狐尾，便会有一缕金色的命运丝线缠绕在墨玄渊身上，为其续命十年。这并非巧合，而是早在他们初次相遇时便己经缔结下的因果契约。

“原来如此……”萧景琰喃喃自语，“难怪她一次次燃烧狐尾，原来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他的时间。”

阎罗夜沉默片刻，低声说道：“难怪她甘愿付出那么多……她早就知道，只有这样做，才能护住他。”

镜光映照之下，众人终于明白了白清浅所承受的一切。她的牺牲不是盲目，而是深思熟虑后的选择；她的爱，从未退缩。

墨玄渊似乎也感知到了这份因果的回响，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苦笑。

“你这个傻女人……竟敢偷偷跟我签这种契约。”

他咬紧牙关，强行稳住体内即将溃散的灵力，目光坚定如初。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辜负你的牺牲。”

话音未落，他猛地捏碎一枚玉符，体内灵力再度暴涨，因果轮盘在他头顶高速旋转，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来吧。”他低声呢喃，“让我看看，是你的野心强大，还是我的因果更强。”

苍溟冷笑道：“你以为知道了这点小秘密就能改变什么？别忘了，现在的我己经与魔神残魂融为一体！”

“我知道。”墨玄渊淡淡开口，“但你也该明白，真正的因果，从来都不是靠蛮力就能掌控的。”

说罢，他猛地一挥手，因果轮盘释放出浩瀚无垠的金光，与星河镜的银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璀璨的光环，将整个战场笼罩其中。

“这是……因果轮回之力？”苍溟脸色骤变。

“没错。”墨玄渊冷冷一笑，“你放出了不该碰的东西，那就由我来替你收场。”

两股力量在空中交汇，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而在遥远的皇城之中，白九歌望着天空中的异象，神情复杂。

“清浅……如果这就是你选择的道路，我会帮你走下去。”

她伸出手，轻轻一挥，紫藤花海瞬间凋零，化作点点荧光飘散在风中。

“墨玄渊说得对，毁灭不是唯一的答案。”

就在此刻，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白九歌。”那人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最好现在就停下。”

白九歌怔住：“你……你怎么会……”

“因为我己经找到了真正的答案。”那人缓步走近，手中握着一面散发着柔和光芒的镜子，“关于你族人的答案。”

白九歌望着那面镜子，眼神逐渐变得。

“真的可以吗？”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缓缓举起手中的星河镜。

“给我一点时间。”

他语气坚定，“我会找到办法，让你的族人真正归来。”

就在此刻，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苏醒。

那人脸色一变：“来不及了。”

他猛地回头，看向天际尽头。

那里，一道漆黑如墨的身影缓缓升起，双目无光，气息恐怖至极。

“魔神残魂……彻底觉醒了。”

他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这一战，躲不过去了。”

他转头对白九歌说道：“帮我守住皇城，别让人族再受伤害。”

“你呢？”

“我去解决那个怪物。”

话音落下，他转身腾空而起，衣袍猎猎，宛如神祇降临。

身后，星河镜的光芒仍在闪烁，映照出一段段尘封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