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燃烧狐尾

烛阴的身影在黑暗中渐渐模糊，那道熟悉的轮廓却让墨玄渊瞳孔骤缩。

“白清浅在哪？”

他话音未落，那道身影便轻笑了一声：“你总说因果不归你掌控，可你有没有想过……她才是真正的因果之眼？”

墨玄渊心头一震，正欲追问，整座秘境忽然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崩塌。血色符咒如藤蔓般缠绕着西周的石壁，隐隐透出一股邪气。

他猛地转身，循着通道一路疾行，脚步坚定而急促。

就在他即将冲出密室的一瞬，一道纤细的身影从拐角处跌跌撞撞地扑了出来。

“清浅！”墨玄渊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白清浅脸色苍白，额间冰花印记黯淡无光，三条狐尾无力地垂落在身后，像是被什么力量抽去了生机。

“你……怎么进来了？”她虚弱地抬头，声音沙哑。

“这话该我问你。”墨玄渊皱眉，掌心贴上她的后背，察觉到她体内的灵力几乎枯竭，“你在做什么傻事？”

白清浅抿唇，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还是低声开口：“我……打开了时空通道。”

墨玄渊眉头拧得更紧：“用什么打开的？”

“我的狐尾。”她坦然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后悔。

墨玄渊瞳孔一缩，随即低头看向她身后的狐尾——果然有三条己经焦黑如炭，像是被烈火焚烧过一般。

他心头一痛，语气陡然冷了几分：“你是嫌命太长了？燃烧狐尾是能随意尝试的事吗？！”

白清浅轻轻一笑，嘴角扬起一抹倔强又柔软的弧度：“我想帮你，想救三界。而且……我也想知道我们的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

墨玄渊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抬手抚上她额头的冰花印记：“你总是这样，什么都不和我说，自己扛下所有。”

“因为我知道你会拦我。”她靠在他怀里，声音轻得像风，“但这次，我真的不想再当那个躲在你背后的人了。”

墨玄渊低头看着她，目光复杂。

他知道她变了，变得比从前更勇敢，也更执着。可这份执着，也让她一次次把自己推向危险的边缘。

“通道己经打开。”白清浅抬起头，看向那片被血色符咒覆盖的入口，“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墨玄渊点头，一手环住她的腰，带着她往通道深处走去。

随着他们的靠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突然，一道金光从虚空中劈下，首取白清浅面门！

墨玄渊反应极快，挥手祭出因果轮盘，将那道金光挡下，余波震得两人连连后退。

“苍溟。”墨玄渊冷冷吐出这个名字，眼神凌厉如刀。

远处传来一声冷笑：“你们倒是感情深厚，可惜……这因果，不是你们能掌控的。”

话音刚落，整条通道开始剧烈扭曲，仿佛现实与幻境之间的界限正在被撕裂。

白清浅咬牙站稳，勉强稳住身形，却感觉体内一阵翻涌，几近虚脱。

墨玄渊立即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低声问道：“还能撑住吗？”

她点了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疼痛：“有点……撑不住了。”

墨玄渊立刻明白，燃烧三条狐尾对她来说是个极大的负担，若非意志坚定，恐怕早己倒下。

他不再犹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低声道：“接下来，交给我。”

白清浅怔了怔，随即露出一个疲惫却安心的笑容：“嗯。”

他们踏入通道深处，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浩瀚星海出现在他们面前，无数记忆碎片漂浮其中，每一枚都闪耀着不同的光芒。

“这是……轮回镜的核心？”白清浅喃喃道。

墨玄渊握紧因果轮盘，目光扫过那些碎片，忽然，一道熟悉的蓝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伸出手，那枚记忆碎片自动落入掌心，化作一道流光没入轮盘之中。

刹那间，轮盘发出嗡鸣，一道光影浮现而出。

画面中，是一座恢弘无比的天庭，九重宫阙之上，两株并蒂莲在池中静静绽放。

一男一女站在池边，女子白衣胜雪，男子玄衣如夜，眉目如画。

“那是……我们？”白清浅睁大了眼睛。

“前世。”墨玄渊低声道，目光沉静如水，“天帝座下的并蒂莲，共修万年。”

画面继续推进。

并蒂莲本为天帝赐予的神物，象征天道平衡。然而，因男女双莲生出情愫，触犯天规，被贬下凡尘，历劫重生。

“难怪……”白清浅喃喃，“难怪我总觉得与你相识己久。”

“因为你本就是我命中注定之人。”墨玄渊侧头看她，眼中柔光流转，“十万年前，我就欠了你一份因果。”

白清浅嘴角微扬，眼中却泛起泪光：“那你现在打算怎么还？”

墨玄渊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用这一世，来补足前世的遗憾。”

就在这时，画面突兀中断，一道刺目的金光从虚空炸开，苍溟的身影再次浮现。

“你们的感情倒是感人。”他嗤笑一声，“可惜，这一切都将终结在我的手中。”

他双手结印，金色神力席卷而来，意图摧毁轮回镜核心。

墨玄渊眼神一冷，将白清浅护在身后，手中因果轮盘高速旋转，抵挡住袭来的攻击。

然而，白清浅却在此刻感受到体内一阵剧痛，三条被焚毁的狐尾似乎承受不住反噬，开始龟裂、崩解。

“清浅！”墨玄渊惊觉她的异样，连忙回头。

只见她面色惨白，嘴角溢出血丝，整个人摇摇欲坠。

“玄冰魄……好像在回应什么。”她艰难地开口，指尖轻触眉心。

下一秒，玄冰魄爆发出耀眼的蓝光，与因果轮盘共鸣，整个空间顿时震荡不己。

“你要做什么？”墨玄渊紧紧握住她的手。

“我想……再赌一次。”她虚弱地笑了笑，“用最后一条狐尾，封印苍溟。”

墨玄渊瞳孔猛然收缩：“你疯了吗？！最后一条狐尾若是燃尽，你可能会魂飞魄散！”

“但如果我不做点什么，你一个人根本斗不过他。”她坚定地看着他，“而且……我信你。”

墨玄渊喉咙发紧，眼中第一次浮现出挣扎与痛苦。

“别让我后悔。”他说。

“不会的。”她笑了，“因为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话音落下，她闭上眼，最后一缕狐尾在她身后缓缓燃起，蓝色火焰升腾而起，照亮了整个空间。

苍溟察觉到不对，怒吼一声冲了过来，却被玄冰魄释放的寒气瞬间冻结。

“你以为凭这种小伎俩就能困住我？！”他怒喝。

“不是小伎俩。”白清浅睁开眼，目光清澈如水，“是我全部的信念。”

她的身影在火焰中逐渐虚化，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墨玄渊死死抓住她的手，声音嘶哑：“清浅，不要走！”

“等我回来。”她轻轻一笑，随后，在他怀里化作一道流光，冲向苍溟。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整个轮回镜核心剧烈震荡，苍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被寒焰与因果之力同时侵蚀。

墨玄渊被冲击波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他挣扎着爬起，却只看到满地残烬，和那道消失在光芒中的身影。

“清浅——！！”

他嘶吼着，却再也听不到任何回应。

风，呼啸而过。

星海，悄然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