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流胎动

雨夜追凶笔记 第五章：暗流胎动

江州的雨势稍歇，乌云却仍像厚重的铅块般压在城市上空。林夏站在世纪大厦废墟前，手中攥着从爆炸现场捡回的半块罗盘，裂痕间暗红的锈迹混着雨水，在指腹下硌得生疼。远处警笛长鸣，顾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现场发现三具黑衣人的尸体，疤痕男下落不明。"

"他不会轻易死掉。"林夏转身，目光扫过废墟中扭曲的钢筋，"你看这个。"她将罗盘碎片翻转，背面隐约浮现出用朱砂绘制的星图，七个红点与此前在罗盘刻度上显现的位置完全重合。顾沉凑近细看，瞳孔猛地收缩："这七个点...是江州七座地标建筑的位置。"

技术科的分析结果在三小时后出炉。星图上的红点对应着七座建筑的地下结构，而连接这些点位的虚拟线条，竟勾勒出一个巨大的六边形——与"雨神祭祀"符号如出一辙。更令人心惊的是，水文监测显示，近期江州地下水位异常上升，七座建筑下方的排水管道己形成闭合回路。

"他们想利用七星连珠的天象，在地下完成真正的祭祀仪式。"林夏在白板上画出示意图，马克笔重重划过"世纪大厦"的位置，"这座楼的坍塌不是意外，而是为了打通最后一个节点。"顾沉调出城市基建档案，面色凝重："如果他们引动地下暗河，半个江州都会被淹没。"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时，林夏独自来到第七个红点所在的江州博物馆。古籍修复室里，泛黄的《江州地舆志》摊开在工作台上，某页边角的批注让她呼吸一滞："万历年间，暴雨连月，七塔镇龙，水患方解。"配图中，七座古塔的布局与星图上的红点完美重叠——而这些古塔，如今只剩三座留存地面。

"林记者对地方志很感兴趣？"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惊得她转身。博物馆馆长徐文谦端着茶杯站在门口，金丝眼镜泛着冷光。林夏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银色腕表，表盘上镌刻的云雷纹与赵明远的青铜面具如出一辙。

"随便看看。"林夏合上古籍，余光瞥见馆长身后推车上的木箱，箱角露出的红绳若隐若现。徐文谦却己挡住她的视线："最近雨水多，馆里在转移重要文物。"他的手指无意识着茶杯，杯壁映出林夏身后书架上的监控探头红光。

离开博物馆时，林夏的手机收到匿名邮件。点开压缩包，是段晃动的监控录像：雨夜的博物馆地下室，徐文谦正指挥黑衣人搬运石匣，其中一个箱子侧面赫然印着"雨神祭坛"字样。画面突然剧烈抖动，传来重物坠地声，紧接着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锁链拖拽声。

"顾沉，我需要支援！"林夏冲进雨幕，却在巷口被人捂住口鼻。乙醚的气味钻入鼻腔前，她最后看到的，是袭击者雨衣上滴落的水珠，在地面汇成诡异的六边形图案。

当林夏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昏暗的地下空间。头顶管道不断滴落锈水，远处传来规律的滴水声，滴答、滴答，像某种倒计时。她试着挪动身体，才发现双脚被锁链锁住，前方石台上，七盏油灯在穿堂风中明明灭灭。

"醒了？"疤痕男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他摘下兜帽，脸上的疤痕在油灯下泛着狰狞的光，"你比我想象中聪明，不过...知道太多的人，活不长。"他手中把玩着青铜面具碎片，另一只手举起遥控器："看到头顶的阀门了吗？再过半小时，这里就会变成水下坟墓。"

林夏强压下恐惧，目光扫过石室墙壁。潮湿的苔藓下，隐约可见古老的壁画：古人在暴雨中建造七塔，塔基处镇压着巨大的章鱼状怪物。她突然想起《地舆志》中的记载，脱口而出："你们根本不是在找宝藏，而是想释放被封印的水怪！"

疤痕男的动作顿住，随即大笑起来："聪明！七星连珠之夜，七塔共鸣，封印就会松动。"他的声音变得癫狂，"当年赵明远和许文柏不过是棋子，真正的计划，从明朝就开始了！"话音未落，头顶突然传来剧烈震动，顾沉的声音穿透石板："林夏！坚持住！"

石室的水位开始迅速上涨，疤痕男咒骂着冲向出口。林夏拼命拉扯锁链，突然发现锁扣处有处磨损痕迹。她抓起地上的碎石猛砸，在水淹到胸口的瞬间，锁链终于断裂。顾沉破墙而入时，正看见她奋力游向通风口，水面下隐约浮现出巨大的阴影。

暴雨中，特警小队包围了博物馆。徐文谦试图启动地下装置，却被及时赶到的顾沉制服。当抽水泵将地下室的水排干，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石台上摆放着完整的青铜祭坛，而壁画上的章鱼怪物，竟与二十年前考古队在古墓中发现的浮雕一模一样。

"根据徐文谦的供述，他们的组织叫'夜雨盟'。"顾沉在案情分析会上展示最新情报，屏幕上跳出的卫星云图显示，一场更大的暴雨正在向江州逼近，"疤痕男真名陆川，是组织里的'执刑者'，而他们的最终目标..."他调出古籍扫描件，"是利用七星连珠引发洪灾，重现古代'祭水'仪式。"

林夏翻看着新缴获的账本，在某页发现一串加密数字。当她将数字代入星图坐标，电脑屏幕突然弹出警告窗口："倒计时48小时"。窗外，闪电照亮云层中若隐若现的七颗星辰，而在城市某个阴暗角落，陆川擦拭着手中的匕首，雨衣上的六边形水痕逐渐晕染成血色。新的危机，正在暴雨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