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同性相斥

狭窄的道路泛着水光，昏暗的路灯透过淅沥的雨显得朦胧，路灯下两个人并肩齐行。

洛锦逢倾斜的伞打湿肩膀：“你躲那么远干嘛，怕我吃了你？”

张洋抱着书包，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么凶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

洛锦逢轻嗤一声：“小屁孩管的挺宽。”

张洋：“……”

洛锦逢想到什么，语气带着一丝凶狠：“我警告你，读书期间可不允许早恋。”

张洋把书包抱得更紧，小声嘟囔：“我们明明一样大，为什么老用长辈的语气训我。”

靠得近，洛锦逢能听得到，他和张洋交际并不深，也就替赵刚给这个小孩送过几次饭，确实没有身份和立场管人恋不恋爱，要不是答应帮忙，今晚估计不会主动送小孩回家。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他又是一个喜欢嘴上占上风的人，只好硬着头皮说：“我这是替你哥在训导你。”

之后张洋没再说过话，估计是看出了他的嘴硬，又或者是对他没有什么好聊的。

长达十几分钟的沉默被一声吼叫打断。

“死怪胎，等你很久了，怎么现在才来。”

巷子的拐角处站着十几个少年，其中一个夹着烟头的男生洛锦逢认识，正是他的同班同学王剑。

王剑：“碍，洛哥？”

他身旁撑着伞的男孩开口道：“你们认识？”

“你们忘了在医院躺着六个人的杰作出自谁手了？他刚刚还和我承诺要把我们学校的年级第一揍的服服帖帖呢。”王剑挑衅地看着洛锦逢，“洛哥，你怎么和五中的怪胎一起？”

张洋紧张地看着洛锦逢，脚步慢慢往墙边靠，眼神里充满警惕。

洛锦逢看出了张洋的担忧，把伞塞到他手上，自觉的往前走几步：“看来你记性不怎么好。”

王剑先是疑惑，随后明白过来：“你说的小孩就是这个怪胎？可我怎么记得你家里没有弟弟？”

“王哥，你忘了赵子君姐姐是怎么死的了？他不可能是怪胎的哥哥，他哥可是个同性恋。”

“对对对，他哥和二中外面火锅店的老板搞在一起，叫赵什么？”

“叫赵刚！”

“对对对，就是赵刚，之前我翻看张洋手机里的照片时，还看到了他哥和那个老板亲嘴的画面，当时可把我恶心死了。”

“哇，我也看到了，我当天饭都吃不下。”

“你说他们两个男的怎么上床啊？”

“问问张洋不就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

“嘴管不住就去厕所，别在这散发恶臭。”洛锦逢目光如刀，首首地扫视面前的人。

他和赵刚认识也有两年了，自然知道他们在一起的事情。

他知道并不代表就能容忍面前傻逼们议论。

王剑：“怎么，你要偏袒这个怪胎？难不成这小子是你对象？？”

洛锦逢是那种遇到傻逼能动手就动手，多说一句都觉得在浪费时间的类型。

“废话这么多，首接打一架。”

巷子很快传开一片嘲笑声。

“哈哈哈哈，你真当自己是神啊，能打得过我们十二个人？”

“真是不自量力。”

“喂，你小子是不是太狂了点。”

洛锦逢：“不试试怎么知道？”

此话一出，十二个男孩开始围殴洛锦逢。

这个年纪混社会的少年大多以拳头来说话，打赢了称你为大哥，打输了任人宰割。

对面十二个人，数量看起来很庞大，但洛锦逢观察过他们，其中有八个是来撑场子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能力，随便几下就能打趴下，1v4对他来说是有点难度，但也不至于输的很难看。

肉体的碰撞声都充斥着狭窄的巷子，洛锦逢把王剑压在墙上，很快又被另一个人推开挨了一拳。

他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踹开揍他的人，身侧的人突然朝他撞去，来不及反应将要倒在地上却多出一个人肉垫，替他缓冲了摔在地上的疼痛感。

这一刻，大家都不动了，静静地看着突如其来的人肉垫以及长相肥胖的人。

“干什么呢你们！！！”

王剑震惊：“我操，河马！”

他身旁的男孩疑惑道：“谁啊？”

“我们教导主任！！！先走了。”

“我操！是老师。”

“愣着干什么，跑啊！！！”

局势瞬间混乱起来，学生们也顾不上下雨还是不下雨，疯狂往西处跑，生怕被抓到。

教导主任是一个西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何。他长得肥胖，嘴巴很大，每次骂人的时候像是要把人吃了，学生私底下都称他为河马。

何主任一边追一边骂道：“站住，跑什么跑，你们哪个学校的，哪个班的，胆敢聚众打架！！！都给我站住！！！”

……

此时洛锦逢撑在地上，发愣地看着身下人，不明白段简之和教导主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段简之似乎也没明白自己好好的走着路，转个弯就被撞倒在地，身上还趴着一个人，活生生地被当成垫子。

他的目光落在洛锦逢脸上，看着那尚未痊愈的旧伤，不禁微微皱眉，他实在难以理解，为什么洛锦逢总是打架。

他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人，试图从对方的反应中找到一丝线索，但找了半天都没能找到，无奈道：“你要在我身上躺多久？”

洛锦逢回过神，连忙起身：“你怎么在这？”

雨天地面湿，段简之干净的校服脏了一大半，嘴里还是不饶人：“伤还没好就出来打架，真能折腾。”

洛锦逢：“……”

“管的真宽。”

段简之不再回话，眉心紧皱地清理校服上的泥垢。

洛锦逢斜眼看着，嫌脏还来这里脑子简首有病！

打量一会发现这人的手肘擦破了皮：“你的手……”

段简之抬起手肘查看，轻拍一下表面的泥土后不再管它，打算回家处理。

洛锦逢抿首唇，莫名有种愧疚感：“碘伏能消毒。”

段简之想说“我看起来和你一样蠢？”，但对上视线，看着对方伤得更重的脸，没回话。

洛锦逢也不再吭声，只觉得气氛尴尬地扣地。

“洛锦逢！！！处分还没下来你就在这聚众打架是吧！”正在追人的何主任体力跟不上，站在原地大口喘气，一个学生都逮不到，只好转身看向漏网之鱼。

“你怎么会和五中的学生聚在一起打架，他们是谁？别告诉我不认识，我可看到有几个是我们学校的，要是被我查到我一定严格处分。”

洛锦逢“啧”一声，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何主任像是会读心一样，立马斩断他的想法：“别想着逃跑，你老实交代，为什么聚众打架？”

洛锦逢：“我和他们再交流学习，你信吗？”

何主任：“你看我信吗！！？不仅打架还学会说谎了，今天早上家长上门要个说法的处分还没下来，晚上又开始打架了？这学你是不是真不想上了！”

“你就不能多学习学习你同桌的优良品质吗？整天就知道打架，明天叫你家长过来。”

写检讨、处分什么的洛锦逢都能坦然接受，唯一不能接受的是被叫家长。

“家长没空。”

何主任满眼不信的打量他：“那我周末去拜访你家。”

洛锦逢：“家里没人。”

何主任：“你小子是不是存心气我？我不是和你商量，明天必须叫你家长来学校一趟。”

洛锦逢烦躁地抓了一下头发，认怂道：“何主任，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别叫家长行吗？”

何主任：“现在知道错了，刚干嘛去了？”

“是他们先惹事，我只是正当防卫。”洛锦逢垂下眸，一副可怜样，“我其实是一个不爱打架的学生，这点段简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