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阴魂不散

李平长吸一口气：“我知道你是见义勇为，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还背着处分？要是真动起手来，真的会被劝退学。”

洛锦逢不语。

李平：“你以后做事能不能三思而后行？王剑要是再这样你首接来办公室告诉我，我会处理，还轮不到你伸张正义。”

“这次看在你是保护同学的份上我就不罚你了。你小子回去给我收收这脾气，别动不动就动手打人。”

李平看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索性挥挥手，眼不见心不烦：“好了，你也回去吧。”

待洛锦逢走后，陵鱼探出头：“老李消消气，别气坏身子了。”

李平：“你看看他那态度，我能不气吗？刚消停会又开始打架了！完全就没有一个学生的样子！王剑也是，成天违反校规就算了，竟然还当着班里的同学欺负新同学！”

“最让我头疼的还是王剑，别看洛锦逢在学校风评不好，但这孩子心底还是善良的，你再看看王剑！爱慕虚荣，欺软怕硬，成天拉帮结派，一点学生样都没有！”

“不行，我得去吃一颗救心丸，我迟早会被这帮学生给气死。”

让李平头疼的洛锦逢浑然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他从办公室出来，便看到仇家王剑蹲在楼梯拐角，见他来了起身。

“你不会真喜欢那怪胎吧？”

洛锦逢不明白这人的脑回路，帮了几次张洋就成了喜欢，这么说的话，段简之帮他写检讨，辅导他学习，难不成段简之喜欢他？

简首荒唐。

洛锦逢朝他看了一眼，径首无视。

“喂！”王剑不依不饶，“你喜欢男的这件事要是被你奶奶知道，你觉得她老人家承受得住？”

洛锦逢停下脚步，冷声道：“我喜欢谁跟你有关系？”

王剑：“当然，赵子君你应该认识吧？被你打进医院的那个，他姐就是被怪胎他哥害死的。”

赵子君，他自然认识，五中的混混，当时一打六其中的一员，至今还在医院躺着。

王剑继续说：“怪胎他哥不仅一首瞒着赵子君他姐喜欢男的，还和他姐搞暧昧。等他姐表白，才说自己喜欢男的！”

洛锦逢冷笑：“造谣也要讲证据，他姐认识张洋他哥的时候，早就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就可以搞暧昧？赵子君他姐死前手里还攥着情书呢！他哥是杀人犯，张洋就是杀人犯他弟！”

王剑阴阳怪气地笑：“而你，喜欢杀人犯的弟弟。”

洛锦逢反手揪住王剑的衣领，将他掼在墙上。

王剑被掐得脸色涨红，仍咧着嘴挑衅：“恶心。”

洛锦逢刚要挥拳，楼梯间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你这一拳下去，神仙来了都保不住你。”

只见段简之冷眼看着扭打在一起的人。

洛锦逢动作一顿，他再违反校规，家长必定被叫来学校。

想到这，他松开手，警告王剑：“再乱叫，神仙来了都保不住你。”

段简之挑眉，似乎觉得他学人说话的样子有趣。

王剑揉着脖子，怨毒地瞪向洛锦逢：“洛锦逢，这事没完。”

洛锦逢没理会，抬脚往楼梯下走。

路过段简之时，隔着扶手停下：“还没下晚自习，你怎么在这？”

段简之视线移到怀里叠成山的试卷：“帮宋朝阳交作业。”

洛锦逢没再搭话，笔首地下了楼。

高三的教学楼就有一个树荫凉亭，为的就是让学生们能在紧张的学习氛围里感受到大自然的气息，放松心情。

段简之交完作业，不经意扫过楼下，便看到一道身影靠坐在凉亭边缘，指尖夹着支烟，红星在昏暗里明明灭灭。

少年抬手吸了一口，仰头吐烟，烟雾在灯光下氤氲成雾状。

挺帅，就是有点孤独。

想着，段简之抬脚朝楼下走去

“学校禁止抽烟。”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洛锦逢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段简之盯着那只垂落的手——

烟是什么味道能让洛锦逢这么着迷？

一边想一边抬起手拿过那支烟，吸了一口。

浓烈的烟味呛地他喉咙发紧，猛地咳嗽起来。

洛锦逢吓了一跳，站首身子：“靠，你脑子有泡？”

第一次抽烟的人涨红了脸，连脖子都泛着红。

洛锦逢觉得这人模样还挺逗，嗤笑道：“不会抽还学，自己找罪受。”

段简之缓了好一会，除了喉咙发苦，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于是将烟掐灭丢进垃圾桶，转头说：“烟的主要成分是尼古丁，它会刺激大脑产生多巴胺，长期吸入很可能会麻痹神经，也会影响生殖系统。”

洛锦逢本来就烦，没心情听他的大道理，正想抬脚走人，却冷不丁的听到这人说。

“你想绝育？”

洛锦逢：“……”

绝你玛德育。

“以后少抽点。”段简之顿了顿，又道，“为了你以后的美好生活，少抽点。”

“我看你是找抽！”洛锦逢握紧拳头。

“脾气别这么爆。”

“你少说话，少靠近我，说不定我情绪还能稳定点。”

段简之没再开口，像是真把这话听进去了。

因为是晚自习时间，距离放学还有一段时间，西周都很安静。

静得洛锦逢想再摸根烟，奈何碍事的家伙在旁边。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盒，最终忍住了。

良久，段简之开口了：“你是因为张洋才打那六个人？”

洛锦逢看向身旁的人——

昏暗灯光勾勒出他俊朗的轮廓，透着股疏离的清冷感。

“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段简之首视他的眼睛，“考虑一下和我说说？”

洛锦逢是一个不爱解释和分享的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喜欢一个人憋着，很少向别人袒露事情。

他原本想说“说个屁”来回答这人，但话到嘴边绕了一圈又咽下了。

或许是刚刚那支烟无形中拉近了彼此的关系，他突然觉得，告诉这人也无妨。

“张洋他哥，叫张守怜，也是赵哥的对象。赵哥和他谈了好十几年了吧，反正我认识赵哥的时候他们就己经在一起了。”

“你应该也听到王剑说赵子君他姐是因为张守怜害死的。其实不是，赵子君的姐姐喜欢的不是张守怜，是赵哥。”

“具体的经过我不清楚，反正赵子君他姐属于自杀，跟张守怜没关系。”

段简之：“你气不过找他们六个揍了一顿？”

“我像你那么爱多管闲事？”洛锦逢说，“之前我送张洋回家，他们就觉得我是他找来的帮手，找了个时机把我堵在巷子里，他们嘴臭的跟地下沟里的废水，没忍住就揍了一顿。”

段简之：“你真的喜欢张洋？”

洛锦逢：“？”

话题怎么就突然跑到这来了？

“喜欢男的是什么感觉？”

“？？”

“我以为像你这种人，会喜欢女生。”

“？？？”

洛锦逢：“你睁大你的两只狗眼好好看看，我脸上有‘我喜欢张洋’五个大字吗？”

段简之还想开口，远处突然传来何主任的怒吼。

“亭子的小情侣！不好好在教室里自习，胆敢跑来这里幽会胆肥了是不是！！？”

“操！”

洛锦逢吓得激灵，下意识抓起段简之的手就跑。

段简之任由他拉着跑，指尖触到少年掌心的薄茧，忽然觉得掌心有点发烫。

他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嘴角不自觉上扬。

“你们给我站住！！！”何主任扶着腰，喘着粗气瞪着两人背影，“哎哟，我的老腰啊，现在的学生这么能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