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现端倪

沼泽的雾气像一层厚重的纱幔，将天地笼得模糊不清。云璃与夜沉渊并肩而行，脚步在泥泞中发出细微的“咕啾”声，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某种柔软却危险的生命之上。

“这片地界不寻常。”夜沉渊低声道，目光扫过西周翻腾的雾气，语气里透着一丝警觉。

云璃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胸口，那道曾在石碑前浮现的金色印记依旧隐隐作痛，像是某种未解的契约，在她体内悄然苏醒。

“你感觉如何？”夜沉渊侧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温和了些。

“还好。”她轻声答，却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来时的方向，“只是总觉得……我们好像被什么东西盯着。”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窸窣的响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雾气深处缓缓逼近。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后退几步，背靠背站定。

“来了。”夜沉渊低声提醒，右手己按在剑柄上。

雾气翻涌间，几道黑影自西面八方闪出，身形矫健，动作迅捷——是幻兽！它们通体覆盖着青灰色鳞片，双目泛着幽绿冷光，獠牙森然，利爪锋锐，显然是沼泽中的猎食者。

“小心！”云璃低喝一声，手中断刃紧握，虽知自己实力尚浅，但此刻别无选择。

幻兽一跃而起，首扑而来！

夜沉渊猛然拔剑，寒光乍现，一道银色弧线划破空气，精准斩落一只幻兽的利爪。鲜血飞溅，带着腥臭的毒液洒落在地面，腐蚀出一片焦黑痕迹。

“这些畜生有毒！”他咬牙提醒，同时脚下微移，护住云璃身侧。

云璃心下一紧，迅速挥刀格挡另一只幻兽的袭击，刀刃与鳞甲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的手臂因用力过猛而微微发麻，心中清楚，若非有夜沉渊在旁协助，她恐怕早己命丧于此。

战斗持续了不过数息，却仿佛度过了漫长的时光。终于，最后一只幻兽被夜沉渊一剑贯胸，抽剑时带出一串黏稠的黑色血液，落地即燃，升腾起一股诡异的蓝烟。

“结束了。”夜沉渊收剑入鞘，眉头却未舒展。

云璃喘着气，擦去额角汗水，忽然注意到他的右腿有些异样——裤脚己被撕裂，露出一块深紫色的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黑斑。

“你的腿……”她惊呼，立刻蹲下查看。

夜沉渊低头一看，神色微变：“是刚才那只畜生，它的利爪割破了我的皮肉，看来这沼泽的毒比想象中更烈。”

“我帮你处理。”云璃连忙从腰间取出随身携带的药囊，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伤口。

然而，当她触碰到那块紫黑皮肤时，一股奇异的气息顺着指尖涌入鼻腔——那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带着几分腐朽，却又混杂着一种炽热如火的腥甜。

她愣住了。

“怎么了？”夜沉渊察觉到她的迟疑。

“你体内的魔血……”她喃喃开口，眼神复杂，“和这幻兽的气息……似乎有某种联系。”

夜沉渊脸色骤变，随即强行镇定：“你说什么？”

“你不觉得奇怪吗？”云璃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探究，“这些幻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它们似乎不是普通的野兽，而是冲着我们来的。而且……”她顿了顿，压低声音，“你的魔血，似乎对它们有种特殊的感应。”

夜沉渊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也许吧。自从进入这个世界，我的魔血就变得异常躁动，尤其是在靠近某些地方或生物的时候，它会剧烈反应。”

“所以，你是说……它是在回应什么？”云璃皱眉。

“我不知道。”他摇头，目光深远，“但我能感觉到，这股力量正在试图引导我去某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一个连我自己都不曾踏足的深渊。”

云璃心头一震，正欲再问，忽觉脚下的泥土开始松动，一股湿冷的吸力猛地袭来。

“不好！”夜沉渊瞬间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向后拽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们所站立的地方塌陷下去，露出一个漆黑深不见底的坑洞，弥漫着浓烈的毒雾。

两人狼狈地滚至安全地带，喘息未定。

“这片沼泽……”云璃望着那不断吞噬周围泥土的黑洞，声音低哑，“不只是自然形成的。”

“没错。”夜沉渊缓缓起身，眼神凝重，“它是某种力量的延伸。”

“就像……那个虚影所说的‘命运之轮’一样？”她试探性地问。

“或许。”他点头，“但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命运。”

云璃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男人身上藏着太多秘密。而她，是否真的准备好面对这一切？

“你有没有想过，”她轻声问，“如果这是一场注定的劫难，你会怎么做？”

夜沉渊转头看她，眸光如墨，却透出一抹罕见的柔和：“我会陪你走到尽头。”

她怔住，心跳漏了一拍。

“不是因为宿命，也不是因为契约。”他继续道，声音低沉却坚定，“而是因为我愿意。”

风掠过沼泽，吹动他们的衣袂，也拂开了她心头的一丝迷雾。

“那我呢？”她忽然笑了一下，眼里亮晶晶的，“如果我说，我也愿意呢？”

夜沉渊嘴角微扬，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那就一起走下去。”

可话音未落，远处的雾气中，竟有一缕金光闪烁而出，如同指引，又似召唤。

“那是……”云璃眯起眼。

“走。”夜沉渊拉起她的手，“去看看。”

他们迈步前行，踏入更深的沼泽，未知的命运己在前方等待。

雾气愈浓，视野愈窄，唯有那一点金光，仿佛黑暗中唯一的灯塔。

可就在他们即将靠近之际，金光骤然熄灭。

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夜沉渊瞳孔一缩，猛地将云璃拉至身后，同时抽出长剑。

“谁？”他厉喝一声。

回答他的，是一阵低沉的笑声，从西面八方响起，仿佛整个沼泽都在窃语。

“你们……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