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还有两年时间，你走不过来吗

夏川噌的坐了起来，一把将小黄人捞过去藏到身后，“你看了？”

“……”

钟琦又叹了口气，这是什么蠢问题，我说没看你能信吗？“嗯，一页不落。”他又指了指门口，“真不出去说吗？”

夏川借着夜色盯着钟琦看了几眼，随后像个泄气的皮球一般，耷拉着脑袋，“说什么？还有什么可说的？”

“说说我们怎么考同一所大学。”

钟琦往前挪了挪屁股，倒在床上伸手从他身后把小黄人又掏了出来，拎着本子的一角在夏川的眼前晃，“不上一所大学，你这不是都白写了吗？”

“出去说？”

“……”

小琦是什么意思？不白写还能怎么的？

小黄人在眼前荡着秋千。

夏川撩起眼皮瞄了一眼，手指头在床笠上画着圈，他这是在可怜我？忽悠我？

“健身器材那里肯定没人。”钟琦把小黄人放到夏川手里，“别想了，快走吧，我们出去说。”

夏川盯着笔记本的封面——搂在一起的两个大眼萌，走就走，反正都这样了，也不可能更惨了。

他又把小黄人锁进了抽屉，肯定是那天把小琦撵走之后，自己在本子上发泄完情绪没注意，才和课本一起扫进书包里的。

这回可得放好了，绝对不能再带出去了。

“妈，我们俩出去待会儿。”

夏川全程低着脑袋，他现在自己都觉得眼睛肿的难受，还是少抬头吓唬人的好。“说说选科的事。”

夏妈妈把人送到门口，十分感激的看着钟琦，一个劲儿的对着他点头。

钟琦突然就觉得有些心虚，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干，怎么就有一种拐卖儿童的罪恶感呢？

初夏的夜晚温度怡人，小区里绿化很好。微风一吹，树叶摩擦的沙沙声此起彼伏，听着有些助眠。

健身区域很大，各种大爷大妈钟爱的健身器材琳琅满目，不过时间有些晚了，空旷的区域只有钟琦他们两个人。

夏川很帅气的撑在单杠上，“说吧，你要跟我说什么？”

“……”

钟琦真想一巴掌乎死他得了。

“你就是因为……”他的手指头在脑袋边上划了好几个圈，“那个小黄人，才这个熊样的？”

夏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在单杠上荡了几下就撑不住了，落地的时候轻轻的点了下头，“嗯。”

撑不起来了，他就把自己挂在单杠上。

“那个，什么……”

钟琦挠挠头，这他妈的怎么整的跟我要表白似的？“小川，那个吧，那个吧。”

夏川皱眉看着他，心里又变得消极起来，下巴抵在单杠上仰着脑袋，“你不用这么为难，反正要分班了，我……你就不用天天对着我了。”

说完还笑了笑，就是看起来比哭还难看。

“夏川！”

钟琦突然吼了一嗓子，以夏川的脑袋为中心点，张开双臂，双手握住单杠，“你他妈的一天天都在瞎合计什么呢？”

“你能先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吗？其他的等我们到了大学再说。”

两个人的脑袋不超过半臂的距离，一个低头一个仰头。

对视了一会儿，夏川认输了，转而盯着钟琦衣服上的数字看，在心里又琢磨了下他刚才说的话，梗着脖子嚎：“不能！你知道个屁！”

临时提高的分贝，马上又自动的降了下去，“我连吵架都不敢大声，怕别人听见，怕我爸妈知道，怕你爸妈知道。”

“以前最怕你知道，但是现在你知道了。”

他有些委屈，吧嗒吧嗒的掉眼泪，他一会儿觉得自己活该，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做错什么，怎么就这么见不得人呢？

“别哭了！”

钟琦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抬手轻轻的揉了揉夏川的头发，“明天上学眼睛该肿了。”

金豆豆还是一颗一颗的砸到脚下的橡胶地面，钟琦后退一步双手搓个不停，咬着下嘴唇想了半天，“那个，小川，不算这次期末考试，大概还有15次大考，就到高考了。”

“……”

夏川使劲抽了下鼻子，真是无语了，高考高考高考，这货脑子里全是高考是吧？

钟琦从裤兜里掏出来一包纸巾，抽出来一张递过去，“每次考试只要你能进步10名，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额，只要不太过分，你可以随便提。”

还有这好事？

可是说的简单，这破学校卷的厉害，大大泡泡糖都没这么卷，10名是那么好提高的吗？

夏川抬头盯着钟琦看了一会儿，随后又耷拉着脑袋叹气，“我倒是想，可惜没那个本事。”

“夏川！”

钟琦的耐心用的差不多了，这孙子是把自己当祖宗了吧？祖宗要是这么能作我都得把牌位踹稀碎！“你试都不试就说不行，那你写一本子我的名字是要干什么？你在那儿给我下降头呢？”

“我怎么试？”

“你以为我进步10名那么容易？马上就分班了……我倒是想给你下降头，我他妈的也得会啊！”

夏川歪着头枕在单杠上，右脚的脚尖在地上点了一下又一下，“你别管我了，我就是24个小时不睡觉的学，也不可能跟你挂在一张榜上。”

“我们俩中间隔着的可不是150个人，是330个。”也可能是人山人海。

“我又没让你考到第一张成绩榜。”

钟琦往前上了两步，敲了敲夏川枕着的铁杠子，“小川，我在年级150名的位置等你，还有两年时间，你走不过来吗？”

夏川歪着脑袋首首的盯着他，小琦说的很认真。

这还要考虑？钟琦都快要吐血了，“你只要答应不作了，好好学习，我们俩高二、高三还会一个班。”

夏川的眼睛亮了亮，“真的？”

“嗯。”钟琦点点头，“过两天你给我填选科的单子，我来搞定分班的事。”

夏川咽了咽口水，不再盯着钟琦看，“那个，你为什么……”难道小琦也是弯的？可也不像啊。

那是因为感天动地的兄弟情吗？我都对他图谋不轨了，他还这么至死不渝的么？

但是可以确定一点，小琦没有讨厌自己。

“我拒绝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钟琦感觉应该差不多了，又往后退了退，双手环胸，对着夏川挑眉道：“你每进步10名，除了一个要求，还附赠你一个问题的答案，成交了不？”

夏川感觉自己好像是个溺水的人，在海里被海浪连卷带拍，眼看着就快挂了，突然就被一张大网给捞起来了。

等他睁眼睛再看的时候，海阔天空，风和日丽。

他又活过来了，“成交！那这次考试算不？”还有20来天才到期末考，不就是10名吗？

老子拼了，要是把问题留到下学期月考，那还不得憋死了。

钟琦撇撇嘴，十分勉强的点点头，“算！”

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是出卖色相，别人出卖色相都是有利可图，我这图啥啊。小王八羔子，等高考完事的，看我还管你死活不。

“走走走。”

夏川撒丫子就跑，边跑边回头，“赶紧回家了，老子要复习了。把你这几天的卷纸给我看看，我先把错题搞了。”

班级里传了几天钟琦和夏川的花边儿新闻，夏川紧张了两天，不过眼见钟琦毫无反应，他也就放松下来了。

三个好哥们大概只有周凯看出来一点儿端倪，不过也没影响什么。

新闻没几天就过时了，再没人成天挂在嘴上。

夏川为了进步10名，连上厕所都在背单词，中考那会儿都没这么拼命。

天天晚上都挤在钟琦的书桌前学习到半夜，只是晚上不再留宿了，倒不是钟琦撵他，是他自己不好意思了。

半夜鸟悄的回家，在小黄人里写上几笔画个桃心，啪叽亲一口，再好好地锁回去。

“填吧！”

拿到选科的表格之后，钟琦当真一把拍到夏川面前，“快写，写完了我好让我妈签字。”

“真的？”夏川看着两张表格有些忧愁，签字笔叼在嘴里咬的咔咔作响。

自己虽然成绩不好，但是不好的也很均匀，学什么都差不多，那就跟着小琦一起学理科吧。“小琦，咱是物化生，还是物化地？”

“都行。”琦在帮他整理错题本上的知识点，手下写的飞快，一会儿换一个颜色，最后用笔杆儿敲敲本子，“走点心吧，你同一个类型的题再错给你脑袋拧下来。”

夏川抻着脖子瞅了一眼，“牛二啊~以后肯定不错了，那我可选物化生了啊。”

钟琦看着他点了点头，“行啊。”有点意外，但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