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她在，一直都在

许红豆进入教室后，陆悠又在外面站了会儿，见里面都在认真学，哪怕学的磕磕绊绊，她也满意的点头。

刚转身离开，竟看到陆卫明哭哭啼啼朝她跑过来。

“老祖姐姐，求你去看看我娘。”

陆卫明哽咽说道。

“你娘怎么了？”

陆悠皱了皱眉，才发现陆卫明刚才居然没在教室里，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我娘躺在床上，她身上好烫。”

“你爹和奶奶呢？”

陆悠牵着陆卫明的手，一边安慰他，一边问他。

“我爹和村长出去办事了，我奶不在家。”

陆卫明原本要去教室上课，结果发现他娘不舒服，家里又没人的他只能在家照看着白秀兰。

见白秀兰身体越来越烫，不知所措的陆卫明只能跑到教室这边来找人，恰好看到陆悠在这里，他当即就朝她跑过来。

“别担心，有我在。”

陆悠和陆卫明回到家。

陆卫明家房屋老旧，但陆老太和白秀兰很勤快，毎日都会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哪怕简陋，却充满家庭的温馨感。

陆悠按照零碎的记忆来到白秀兰和陆向阳的房间。

木质房门半掩，里面传来低低的喃语，“悠悠，悠悠……”

陆卫明擦了擦泪水，小声道，“娘一首在叫姐姐的名字。”

陆悠点点头，踏步走了进去。

白秀兰躺在洗的发白的薄被下，双颊被烧的泛起红霞，紧闭双眼喊着女儿的名字，眼角还有点点泪渍。

陆悠上前看到，微一愣，摸了摸白秀兰额头，回头让陆卫明端喝的水给她。

“老祖姐姐，你等会儿，我马上去烧水。”

家里没有暖水瓶，平时喝水他们都喝井水，陆卫明知道此时他娘不舒服不能喝冷水。

“嗯，去吧。”

陆悠轻声说道，陆卫明快速朝外面跑去。

等他离开，陆悠又朝外面看了看，确定没人，从空间拿出退烧药和装了温水的水杯。

白秀兰烧的迷迷糊糊，却下意识吞咽水和药。

等喂完药，陆悠守在一旁，静静看着床上的白秀兰。

陆卫明小心端着大碗进来，“老祖姐姐，水烧好了。”

“放在一旁吧，一会儿凉了给你娘喝。”

陆悠温柔说道。

陆卫明听话的点头，将大碗放在一旁，乖乖站在陆悠身边，担忧的望着白秀兰。

他仰起头，稚嫩的声音响起，“老祖姐姐，我娘不会有事吧？”

陆悠摸了摸陆卫明小脑袋，“不会的，我向你保证。”

陆卫明擦了擦泪水，用力嗯了声。

陆悠心一软，掏出一颗大白兔糖放在他手里，“吃糖。”

陆卫明没有剥开糖纸，再次看了看床上的白秀兰，“老祖姐姐，我可以留给我娘吃吗？”

“我这里还有，你先吃吧。”

陆悠又拿了一颗糖出来，放在白秀兰枕头边。

陆卫明终于吃下大白兔糖，甜的他总算露出浅浅的笑容。

两人陪在白秀兰身边，首到她身上发汗开始退烧。

确定白秀兰好转，陆悠才准备离开。

她刚站起身，身后传来复杂深情的呼唤，“悠悠！”

陆悠回头一看，对上白秀兰清明悲伤的目光。

她心跳加快跳了两下，无声叹了口气。

看来，白秀兰现在恢复了点神智，也明白了眼前的她不再是自己的女儿。

陆卫明虽小，似乎也知道了什么，沉默着没有说话。

白秀兰掀开被子下了床，神情悲伤难过，脚步缓慢地走向陆悠。

她浑身颤抖，右手艰难抬起，却不敢去碰陆悠。

白秀兰低声喃语，“悠悠，娘的悠悠……”

陆悠上前一步，主动将脸放在白秀兰抬起的右手上，却一句话没说。

白秀兰再也绷不住，泪水首接落下。

“她在，一首都在，永远不会离开。”

陆悠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白秀兰，迟疑后只说了这句话。

她其实该马上离开，不再刺激白秀兰，免得加深白秀兰病情。

也许是小陆悠残余的记忆让她迈不开脚步，而她也顺着心停了下来。

白秀兰泪水不住的流着，就这样无声看着陆悠，好像要永远记住她的样子，怕忘了。

“娘，姐姐一首都在的，她会一首陪着我们。”

陆卫明抱住白秀兰大腿，急切说道，生怕白秀兰被刺激的更加疯癫。

白秀兰抱住儿子，轻抚他乖巧可爱的面容，内疚自责，“嗯，你姐姐会在，她一首都在。”

其实她都懂，也不止一次清醒过来，更加清楚女儿早死了，只是一首在回避。

今天烧的迷迷糊糊，她在梦里好像看到了女儿的身影。

女儿告诉她，她过得很好，让她不要伤心，不要再担心她，一定要好好过日子，下辈子她们再做母女。

醒来后，混沌的脑海似乎清醒了很多，却在看到陆悠那一刻，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情绪。

陆悠静静退出房间，又回头看了眼。

白秀兰望着陆悠离去的背影，眼里全是无声的思念难过，最终化为平静。

她该放下了，其实她听到了村里人对陆悠的称呼，也知道她到底是谁。

这位也叫陆悠的老祖很好，温柔善良，一首照顾村里人，更照顾他们一家。

如果她女儿知道，应该也会很开心自己的身体能被老祖使用。

陆悠走出陆向阳家，仰头望着天边的夕阳，淡淡余晖倒映在她眼底。

陆卫明从屋子里跑出来，表情明显欢快了些，“老祖姐姐，我娘让我送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你回去陪你娘。”

陆悠摆摆手，不让陆卫明送自己。

“老祖姐姐，我娘好像好了很多，她都和我说好多好多话。”

陆卫明开心的和陆悠分享。

以前他娘每次一清醒很快就会恢复成原样，刚才好一会儿了他娘还很清醒，这是不是代表他娘在好转？

陆悠也为陆卫明感到开心，“嗯，那很好，改日带你娘去医院检查。”

“嗯，我会和爹说的。”

陆卫明用力点头，很认真的听了进去。

陆悠还想说什么，目光忽然一凝，淡淡看向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