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家就这么没了

哗哗哗哗哗........

张玉果妙笔疾书，两分钟写下数百言，签字画押后，交给帽叔，然后狞笑着看了麻晓一眼。

帽叔接过保证书一看，险些没笑喷了，“你真行啊，狂犬病发作都写上去了！”

“实事求是嘛，咱可不能骗警方，对吧，老麻？”张玉果朝麻举安挑挑眉，极具挑衅意味。

“啊？哦——”麻举安无奈地点点头，心中却在腹诽，你丫就损吧，有朝一日会遭报应的。

收好保证书，帽叔交代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要准备撤兵，没成想那边“嗷”的一嗓子，吓得他一缩脖：

“什么情况？”

帽叔回头看去，不由得心乎快哉。

那边，蓝T恤麻晓正骑在张玉果身上，双拳像流星锤一样，敲在张玉果脸上。

可能是麻晓的拳太快，以至于张玉果连一句完整的呼叫都没能喊出来，便被拳头给怼回去了。

帽叔端着肩膀，翘着脚，乐呵呵看着。

不一会，他稍转头对手下说，“拿捏好时间啊，一分钟后叫停，别真给打死了！”

“我看他就是特么欠揍，多打一会吧！”

“欸！出人命多麻烦！他只要不死，我们拍拍屁股就能走。”

“哦！好！队长英明！”

还没到一分钟，麻晓就停手了，估计是打累了。

他缓缓站起身，慢悠悠走到帽叔身前，“抱歉，警官。刚才一个没忍住，狂犬病又犯了！”

看着一脸无辜相的麻晓，帽叔心中暗竖拇指，心说：行，你小子有前途，这套组合拳打得，漂亮！！

他随后掏出保证书，展给麻晓看，“他都写保证了，永不上诉。要是没打够，你就再犯一次病。”

“啊？”麻晓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帽叔都这么善解人意的吗？他心中对帽系的好感度，瞬间提升了几个档次。

“警，警官，你，你这是助纣为虐，我要——”张玉果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着。

“你要投诉吗？去吧，没人拦着。别忘了，你白纸黑字写的清楚，你们是叔侄关系，是自家人，小孩子偶尔调皮，误伤了叔叔。那是道德层面的事，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

“你个——王八蛋，混淆——是非——”

见张玉果开始飚脏活，帽叔瞬间来了气，“我只恨自己没染上狂犬病，要不然也特么捶你一顿。走，收队！”

帽叔一甩衣袖，带着自家弟兄扬长而去。

麻举安走到张玉果面前，安慰道：“小人偷鸡就是这个下场，活该了！”说罢，拉着蒋琪眉和麻晓走出别墅。

“麻举安，我跟你没完！”张玉果躺在地上狂吼。

“记住自己的承诺，也别把自己逼上绝路。”

麻举安头也不回，昂首挺胸，拉着妻儿，走出大门。

走下别墅最后一个台阶，他稍稍顿了顿，随后头也不回，向小区外走去。

蒋琪眉泪眼婆娑，想要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家，她在那里生活了九年，积淀了多少幸福和欢笑，此刻如何割舍得下？

“小眉，别回头。”麻举安沉声道，“人生的路在前方，回头只能徒增伤感。”

“可，我们的东西还没收拾呢！”

“张玉果会收拾的，他给我保证了。放心吧！”

此刻，握着老爸的手，麻晓似乎找回了原世界的感觉，浓浓的亲情正顺着他的手指，不断注入体内。

他心里阵阵刺痛，如针扎的一样，家没了，一切都没了，别说躺平了，就是踮着脚，也未必能看到未来。

他转头，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懦懦地说了一句提气的话，“爸，妈，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房子弄回来。”

“唉！”麻举安长长叹了一口气，“等你真正见到社会的残酷，再说吧！”

一句话可以点燃热情，也可以浇灭一团火，麻晓心中刚升起的火苗，就这样被麻举安给残酷地浇灭了。

三人走的不快，虽然没人回头，却也对那个家连恋恋不舍，何况邻居们都纷纷走出家门，站在路边看着。

“眼泪擦干，把头都抬起来。”麻举安嘱咐妻儿。

“老麻，你们家怎么了？”

“我生意失败，破产了！房子也给人家了！”

“唉！大树底下寸草不生啊！你的飞麻公司好好的，怎么就——”

麻举安摇摇头，“成者王侯败者寇，实力不济，必遭碾压。”

“你走好啊，老麻，有空回来坐坐。”

“好，谢谢！”

………

“麻总，怎么了？”

“破产了，game over了。”

“要不要我支持你一下，东山再起？”

“你的好意心领了，我恐怕没那个心气了。”

“那你到我公司来吧！”

“先休息一段时间再说，回见啊，李总！”

“回见！”

………

相送的邻里让麻举安感受到阵阵暖意，他始终带着微笑，虽然眼泪己在眼圈里逛游，他还是强忍着不让它流出来。

突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一个身影，正是刘辉明，最近的邻居，曾经最好的兄弟，也是背刺他最深的敌人。

刘辉明站在别人家门前，端着肩膀与他人闲聊，见麻举安走过来，便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笑着。

“老麻，一路走好啊！等你回来！”与刘辉明聊天的人喊道。

“借你吉言了，老吾。”

刘辉明冷哼了一声，“想东山再起，堪比登天啊！”

说着，刘辉明缓缓抬起头，“这天啊，太高了！”

麻举安带着笑意，看着刘辉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刘辉明，你不知道大树也有倒下去的一天吗？”

“人生有几个三十年呢！”刘辉明依旧望着天，甚至懒得和麻举安对视一眼。

刘辉明正得意着呢，就听“啪”的一声，一只回力鞋砸到他脸上。

“哎呦！”

脸上热辣滚烫，伴随一股刺鼻的气味，迫使刘辉明低下高昂的头颅。

他看一眼地上的臭鞋，又循着气味看向麻晓脚下，一只脚光光的，五个脚趾还在互相推搡着。

“麻晓，你，你——”刘辉明指着麻晓，怒不可遏。

麻晓摆出懵逼相，看看刘辉明，又看看自己的脚，随后瘪瘪嘴，无奈地摊手耸肩。

在众人的瞩目下，麻晓踮着脚丫子走过去，俯下身，指着泛黑的回力鞋，一本正经道：

“跟你说过多少遍，好回力不踩臭狗屎。你怎么跟臭狗屎一样，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刘辉明捂着脸，恶狠狠道，“麻晓，你敢骂我？”

麻晓一愣神，转头对另一只回力鞋道：“什么？你觉得臭狗屎太嚣张，也想上去踩一脚。哦，那你去吧！”

说罢，麻晓站首了身体，猛地甩出左腿。